第 29 章
薛嵩左脸通红,跪在地上,薛邈吹胡子瞪眼,怒其不争。
“你说!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爹!”薛嵩跪着挪了两步,“爹,那个贱人,我是把她请到府上小坐,可是我后来给了她钱就让她走了,我真没杀她!爹,你知道的,儿子忠厚老实,怎么会杀人呢!”
薛邈恨恨道:“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知不知道!”
他这个儿子他自己清楚,敢大包天,被娇宠长大,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烧杀抢掠的事情未必敢做,更遑论大张旗鼓地把人吊在城门上,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人把事做绝,十五不早朝,早上红楼不开,守楼的士兵没发现那具尸体是何时被吊上去的。
眼下消息肯定传到皇上那儿了,他想调查也来不及。
“爹,你要救我啊,皇上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跟皇上说说!”
薛邈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薛嵩踢开:“你这个孽子,为父平日就是太宠你了,宠得你无法无天,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薛嵩捂着被踢的胸口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嘛......”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宫里来请薛邈,薛邈进了宫,先表衷心,再给皇帝分析百姓三人成虎,易信流言,杀人的事肯定另有隐情,背后的人肯定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皇上,设计之人手段狠毒,其心险恶,皇上深明大义,还需斟酌再三啊!”的一番言论,试图先将薛嵩摘出去,不料皇帝冷冷笑道:“薛邈,那你跟朕说说,你觉得背后之人是谁?”
薛邈:“臣平素来往的人无非朝中大臣,也甚少与人结怨.......”
“所以,你是清清白白,一点荤也不沾,是朕昏聩无道,是朕讳疾忌医,听信流言冤枉了你,是不是!”
锣鼓“咚”地一下敲到薛邈的心口上。
“皇上恕罪,臣绝无此意......”
“朕问你,傅子昂是什么人?”皇帝冷声问。
薛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傅子昂不是宫宴上死掉的那个詹事吗?皇上问他干什么?
见薛邈不回答,皇帝以为他心虚,鼻子出气,当下就让禁卫军的人去抓薛嵩,挂在城墙上示众。
百姓怎么被煽动的,皇帝就要百姓怎么安分下来。
是他将薛邈抬得太高了,薛邈朋扇结党,在他的掌控内所以他忍了,收受贿赂,争权攘利,只要不是大过,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得寸进尺,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后宫。要他暗害赵璟,他借机将自己的政敌除去,还让赵璟抓住把柄,薛邈阳奉阴违,不能再容他,只是太后那里恐怕难以交待。
皇帝睨着地上吓得冷汗涔涔的薛邈,权衡利弊后,开口道:“你给朕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想想。”
薛邈松了口气,又支支吾吾道:“皇上......犬子......”
“生死有命,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薛邈走后不出一个时辰,太后就到了殿外。
太后是来为薛嵩求情的,她久居后宫,朝中的事还能知晓,朝外的事就不清楚了,还以为自己的侄孙儿是个好的,不等她问,皇帝知她来意,把薛邈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给太后听,至于谋害赵璟未果,反倒害死了朝廷命官的事,皇帝隐去了自己在当中的作用,全部推到了薛邈头上。
太后大惊,看皇帝脸色差,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求情的话了。
薛嵩被挂到城楼底下,开始还叫嚷,胡言乱语地又是求他爹,又是求皇上,又是喊太后,到最后连那些酒肉朋友的名字都拿来喊,他恶名在外,围观百姓有胆子大的朝他扔鸡蛋,见没人管,三三两两地开始往薛嵩身上扔东西,薛嵩满身烂菜叶臭鸡蛋,挂了两天没吃没喝就撑不住吊死了,第三天才有丞相府的人来收尸。
京城外的十里亭,盛青将一袋钱袋交给张老汉,张老汉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磕头,他身后布衣素衫的女子就是他那个已经“死了的”闺女。
将人送走后,盛青去了临江仙。
包厢里除了赵璟,还有一个女子坐在窗口吃点心,茯苓糕用糖粉裹了一圈,女子嘴边沾了点白糖,赵璟侧身替女子揩走嘴边的白糖,神目光缱绻,盛青从未在自己爹娘身上见过。
他的目光扫过那名女子,还未来得及细看,愕然先注意到赵璟发冷的眸子,让盛青联想到护食的狼,他头皮发麻,莫名地不敢再看。
“靖王。”
赵璟:“坐。”
盛青闻言坐到了靠屏风的一边,和窗边正相反。
赵璟:“有什么就说吧,无须介意。”
盛青若有所思,靖王的意思是当那女子是自己人了,看来是红颜知己,不过年纪是不是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