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布条被揪得遍布褶皱，不成样子，身旁的人将布条拿走又换了条新的。

“别扯了，再扯可没有新的给你了！”阿谷抱怨道，“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跟布条过不去呀！”

十八窘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门外传来笑声：“新娘子是紧张了！”

庆顺在丫鬟的簇拥下进来，一眼瞧见十八就喜欢，唇红齿白，明明五官很妩媚，却没有韩氏那般的骚劲儿，模样坚韧但不苦气，反而有股养的极好的精神和富态。

阿谷见状很有眼力见地带着下人先行离开，只叫了两个人守在门口。

庆顺拉着十八的手道：“怎么这么冷？”她四处张望看到角落里面有炉子在烧，忍不住揶揄道，“果然是紧张了不是，姑娘家头一回能理解。”

十八愣愣地看着面前明眸善睐的庆顺长公主，她对长公主并不熟悉，仔细想来应当不是赵璟的敌人，否则赵璟不会让他进到内室来。

这么一想十八就放宽了心，乖巧地叫了人：“长公主。”

听到这身称呼，庆顺知道十八是个聪明的，难怪赵璟把她当个宝：“你们早已成婚，今日的婚礼不过是走个过场，那些宾客，你别管他们名头多大，也就是宾客而已，你什么也不用管，不必紧张！”

十八点点头，像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其实她紧张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场婚事，只是在担心今晚该如何面对赵璟。

旁人都以为他们早就在一块儿了，实际上今晚才算是他们的大婚之夜。

庆顺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空多来齐乐候府坐坐，”她说着递了块镯子给十八，“当做我们的见面礼，你莫要嫌寒碜。”

齐乐候府如今大不如前，这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来的相对衬手的东西。

十八忙说：“不会，谢谢长公主。”

庆顺点点头，她来见十八存了些讨好的心思，盛若臻被抓，有她的授意，但真正靠的是赵璟的人脉，否则她的盛青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压过偏房那对母子。赵璟许诺他们新帝继位后让齐乐候府重享荣光，能不能做到庆顺心里没有什么把握，但是她已经被系到了赵璟这艘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不得她后悔了。

她看得出来，赵璟是真的喜欢这位姑娘，和十八交好总不会有错的，而且十八端庄大方，庆顺心里也是真的喜欢。

婚事进程并不匆忙，赵璟念着十八身体还没好完全，所有的步骤都以十八的身体为先，尽管十八在婚礼前再三声明自己已经好了，赵璟仍然放心不下。

正堂上，她还能听到身旁不时传来“爱护”，“情深”，“体贴”的揶揄嬉闹，红布盖头下的脸分不清是被盖头映的还是她自己的。

一切都结束之后，她已经坐到婚房的榻上，也没有半点不适，就像是被人牵出去走了一圈就回来了。

东院离正堂最远，听不清外头的声音，销金罗帐，青烟慢缕大有直上云霄之感，绣着大朵艳而不俗的牡丹大红喜服，逶迤拖地的裙幅如光华流动轻泻，一室的安宁寂静。

过了许久才有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十八骤然浑身一紧，仓皇不知所措，她静静地等着，等到赵璟为她掀去盖头，等到她撞上那掩不住喜色的凤眸，一整日的心慌意乱在此时尘埃落定。

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难熬。

终究是她多想了。

赵璟今日也与往日不同，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噙了水般，恰有嫡仙坠入尘世之感，深蓝华服与他的面容相得益彰，分不出是谁更有颜色。

十八一向知道赵璟长得好看，眼下也不由得看呆了。

赵璟嘴角带笑：“等久了吧？”他压着内心的欣喜，在这件事上，他与十八的感知是一样的。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十八和他是不同的，他们两个是重活了一次的，心境旁人无可比拟，别人眼中的他们都不算数，只有这场婚礼开始他与十八才算是真正的有了身份，十八名字前冠上的靖王妃二字才是货真价实的。

十八睁双水涟涟的大眼睛，红销香暖，赵璟无法不心动，他想扭过头去，又不愿意屈从，就像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别这么看着我。”赵璟声音喑哑，堪比之前十八咳嗽时候的声线，有过之而无不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压抑。

十八忽而愣住，傻傻地把眼睛闭上。

这下轮到赵璟傻眼了，他忍俊不禁：“还没睡觉呢，哪有人就把眼睛闭上了？”

听到此话，十八连忙又把眼睛睁开。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十八一时慌乱，连近来坚持的撒娇都忘了，抿着嘴把眼睛瞥向别处。

身旁的床榻陷了下去，比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一小半的烛光，十八听见对方雀跃的喘息声，像羽毛在耳廓边轻轻瘙痒，她面若海棠，不停地摸着手心的茧子。

那里其实已经软得几乎快要没有了，她现在除了每日必须的练武，几乎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