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什么会反感“顾渊”呢?反感一个在无数人眼中气势凛然、信守不渝、极具有个人魅力的人呢?

虚幻恶魔，是游荡在真实与虚假之间，对灵魂最为敏感，也最喜欢璀璨如明灯一般灵魂的恶魔。

司蒙便是掌控着生死之力的虚幻恶魔，她能看见他人不见的未离体的灵魂。

在感知到顾渊出现在自己的领地后，司蒙便主动出现在顾渊面前，想看看这个被冠以“明日灯塔”之称人类的灵魂。

是否真的明亮、温暖，像明灯一样。

却没想到她只看到一团像雾般黯淡，既无形又无声的灵魂。

司蒙失望极了，一个人的灵魂能反应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在。

她觉得顾渊是个欺世盗名之人，根本配不上那些赞誉。

但在被其他魔神击败后，司蒙也在魔神柱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时隔千年，司蒙居然又感受到了顾渊的召唤，她虽好奇一个人类为什么能活千年之久，但她并不打算回应他，直到……她无意间向那看了一眼。

仅一眼就让她泪流满面。

世界对司蒙来说是一片光怪陆离，现实与虚假的交织扭曲了她所能认识到的世界，她在扭曲中迷失。

只掌握着生死之力的恶魔无力控制被血脉所授予的虚幻之称，所以司蒙贪恋着明亮的灵魂。

而现在，在极其普通的一天里，她发现了一个比克什之火温暖却不灼人，比加尼基石璀璨却不刺眼的金色灵魂，它就像是在混乱虚无中唯一真实的锚点。

所以，她回应了顾渊的召唤。

看着怀中昏睡的顾元元，司蒙第一次庆幸她拥有的生的力量。

但……金色的灵魂中夹杂着一团灰雾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会想办法帮她的丹真把顾渊剥离出来。

一双如梦似幻的双眼看向面前沾染血迹的男人:“是你伤害了我的丹真?”

“‘魔神柱上刻着祂们本源之名，在群星下呼唤祂们名讳，魔神就出现了’。”

格林自言自语般重复着歌剧中的话，手上粘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不再滴落。

他没想到顾渊能召唤魔神的事是真的，而不是由后人美化出来的虚假。

真是意外啊，“他”是真宝石。

司蒙:“伤害丹真的人都要以性命谢罪。”

把顾元元藏在安全的虚空后，司蒙就放开手脚拉格林进入了梦境幻界之中——幻界里的战斗不会影响现实。

司蒙有些甜蜜地想，她的丹真、拥有金色灵魂的丹真一定是不想看见她乱杀无辜的。

所以，在杀了那个罪恶者时，不能波及到他人。

阴冷的死气在梦境幻界中蔓延，格林与魔神四目相对，他喉间干涩，挤出一串刺耳的笑声，杀‖欲如沸腾般四溅。

“来吧，让我看看，看看什么是魔神！！”

银白色的机甲附着上身，格林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司蒙俯冲而去。

司蒙错身躲过，思绪凝重，他的灵魂杂乱而古怪，能无视所有的幻视，甚至连抽出灵魂的手段都无法对他使用。

这种情况的熟悉感……他与那个世界有关?

任由死气侵蚀自身，格林以伤换伤，几番来回，他的面容逐渐苍老，发丝染上白色，但眼中的兴奋与杀意越来越浓厚。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颤栗总是带来顶‖点般的享受。

衣服破碎下的伤口再次痊愈，司蒙收敛了她的傲慢，她并不是擅长战斗的魔神，眼前的这个人与她僵持不下，即使现在的她只能发挥六成的实力，但能与她打的有来有往的人类也绝无仅有！

等着吧，等着时间的逝去，他最终也只能和死亡相拥！

……

他……！！怎么可能?！

司蒙看着眼前的人类在即将衰老死亡时，身上的时间又极速倒退，皱纹减少、皮肤充盈……

支撑她现世的力量已近乎用完，再呆下去抽取的就会是顾元元的生命，而司蒙不愿伤害她的丹真。

“人类，你的灵魂投入了暗世界，真是肮脏。”

司蒙心中充斥着被冒犯的愤怒，她竟被一个背弃自我的人类耗到能量虚构体消散，实在是耻辱。

但她不得不离开，在离开前，司蒙用她剩下的所有的力量为顾元元构建了一个保护罩。

司蒙:“等到魔神柱来到现世时，就是你的死期。”

周身溢出星星点点的光，司蒙的身体变得虚幻，然后骤然消散。

身上的伤多到难以数清，格林的机甲也破碎不堪，近乎报废，但他的嘴角依旧高高咧开。

“真是场令人愉悦的战斗。”

低低的笑声久不停息，格林从梦境幻界回到现实，他对司蒙的话没有反应，狠话、辱骂的话他都听的太多了。

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