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了他，要找住户确认才予以放行，颜千绘让他把手机给保安，跟他说明情况。

她挂了电话，起床洗漱，路过厨房时看到程式言背对着她在给电饭锅放气，排气阀发出嗡嗡呲呲的蜂鸣声，水蒸气喷涌在锅盖上方，云雾缭绕。

刷牙洗脸后整个人清醒了几分，门铃这时候正好响起，她往门口走时和程式言对上，他说；“你醒了。”

她点头，视线陆落在他的胳膊上，衣袖被卷起堆在肘关节处，袖口被沾湿了，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暗更深些。

“我去拿吧。”说着他长腿一迈就先到门口，拎着一袋药走进来。

聒噪的排气声终于停止，程式言看了眼厨房，把药放在餐桌上，说：“吃完饭再吃药，空腹吃药刺激肠胃。”

“好。”颜千绘听从他的话。

程式言转身进厨房，端着一碗瘦肉粥出来，汤匙就搁在碗中。

颜千绘搅动浓粥，抬头问他：“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她没来，他就先喝了点牛奶垫肚子。

“要不然你还是吃点吧？”让辛苦做饭的人在旁边看着她吃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笑一声，应道：“那好吧。”

几乎是在他进厨房的同一时间，颜千绘去浴室的橱柜里拿了把吹风机出来，寻了个距离最近的插座接上电源。

程式言放下碗，不解望向她。

她走到他身边，将吹风机头对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把卡在的胳膊肘的袖口扯下捋顺，是那块的布料已经是潮湿的、皱巴巴。

调了中档热风，她左右晃动吹风机变换风向，垂眼专注地帮他把袖口吹干。

程式言一低头就看见她的脑袋，发根到发尾都是浅棕色的，原来这是天生的颜色，他还以为是染的。

梳理过的头发柔顺无比，发质细软透着光泽，洗发水的香味淡淡地萦绕在周围，长翘的睫毛打在眼睑，投下一道光影。

程式言喉结滚了一圈，嗓子有些发紧。

吹风机发出轰轰噪声，现代社会家电是必需品，这些嘈杂的声音无法避免，他有些庆幸有这些杂声的存在，掩盖住他此刻莫名的急促呼吸和心跳声。

“好了。”吹风机停止运作，袖口被吹干。

饭桌上气氛安静，颜千绘吃得很慢，一口一口舀粥进嘴里，对面程式言已经吃完了。

她起身，去开了客厅的电视，让这间屋子多点声音。

G市电视台正在播报晨间新闻，一则新闻简讯从主播口中被清晰地报道出来——日前，规划局工作人员到老城区实地考察，计划拆除一批老旧危楼，将妥善处理好拆迁安置工作。

颜千绘听到这则新闻，垂眸默默喝粥，凝神深思的同时，内心又生出几分感叹。

时代的脚步刻不容缓，许多人在这几十年间感受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人很快便适应了时代的巨变，有的则被迫着融入新的潮流里，还有一部分人，记忆留在了上世纪，留恋过去淳朴简单的岁月。

G市的大部分土地上都林立着钢筋水泥筑成的摩天大厦，这个城市俨然被打造成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无论人们对变化的态度如何，发展和进步都是不会停下的。

盯着屏幕的报道的程式言脸色紧绷，眉头紧锁，眼底是一片浓稠，似乎在整理一团乱麻的思绪。

“怎么了？”颜千绘见他面色不好，随口问了句。

“没事，”他回过神，“在发呆，你吃饱了吗？要再添点粥吗？”

锅里水和米的比例加得刚刚好，煮出来的粥不稀不稠，散发淡淡清香，肉剁得很碎，散落在稀饭里，鲜咸味美，清淡可口。

她端起碗，“我自己去盛。”

“我来吧。”他接过她手里的空碗，又问，“半碗会不会多？”

“可以。”她说。

电视机里已经播到下一则新闻，厨房里的程式言正拿起勺子舀粥进碗里，两勺过后，他目视碗里的分量，又重新打了半勺清粥到瓷碗里，瓷器的碰撞声融进早晨食物裹挟着的人间烟火气，意外的和谐。

就在她望着那道背影出神时，他端着碗转身走出厨房，递给她的那碗粥，恰好盛了一半，不多不少刚刚好。

“国内拍摄地在哪里？”颜千绘开启话题，主动问他关于电影的事。

“背景在六七十年前，得去S市影视城拍，还有零散几个取景地就在G市，于述的温泉馆算是一个。”

“舒灯小时候待的孤儿院，现在不在了吧。”她捏着汤匙看他。

“战争时期狂轰滥炸，早就变成一堆废墟了。”程式言回。

舒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八岁那年在战乱中被还是大学生的十八岁的施幸救下，送到一个认识的伯伯家中，这位伯伯姓舒，因夫人身子弱无法受孕，多年没有一个孩子，见到舒灯第一眼，他们就喜欢这个孩子，于是便收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