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分枝(5)
午夜时分,风移影动。 宋玉成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毛皱起,似是在做什么噩梦。 刺客悄无声息地进了屋,正当他举起刀刺向床上之人时,宋玉成突然睁开眼,握住对方的手腕。 他试图收回刀,宋玉成一个反刺,匕首刺入他手臂里,汩汩赤色流淌不绝,好像为这漫无边际的长夜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刺客顺而倒地,她蹲下身,试了试对方气息。 “风溯。” “属下来迟了,还请殿下责罚。” 宋玉成摆摆手:“不必,人还活着,弄醒他,本宫要亲自审。” 宋玉成揉了揉手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哦,对了,小声点,不要吵到别人。” 风溯应声,将人带到密室中。 夜色浓重,室内昏暗。 宋玉成一袭雪白色长裙,如月光般皎洁,似乎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风溯提来一桶冷水,直接泼了上去。 宋玉成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看着眼前的刺客:“名字。” 刺客被泼醒了,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身体不住发抖。 宋玉成眼眸微垂,再次重复:“名字。” 刺客好像回过神来了,破口大骂:“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如此歹毒的女子!休想从我这儿问出一句话,你个迷惑君心,祸乱朝纲的妇人,定会不得好死……” 不堪的话语从他口中一句接一句地说了出来。 宋玉成微微蹙眉,感觉有些吵,良久才开口:“你若是真效忠你的主子,在本宫抓到你的时候,你大可以自尽。” 刺客张了张口,似是无言以对,顿时闭上了嘴。 “本宫猜,你不自尽是因为想活着,而你行刺本宫无论成功与否都难逃一死。那么,为何这种进退两难的任务会派给你呢?自然是因为你不受待见。” “你想活着,可你又自寻死路,或许也不是,是有人教你这么多的吧,他告诉你这样就能过下去对吗?”她突然笑了起来,“的确,本宫是很佩服侠肝义胆忠勇之人。” “可是龙有逆鳞,你方才辱骂本宫的话,恰好是本宫最厌恶的,也是最恨的。” “因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并非是因为指责本宫做了丧尽天良的事,你只是因为本宫是个女子,所以不可以为了权力,不可以为了地位做这些事。但倘若本宫是个男子,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做,对吗?” 刺客像是被猜到了心事,脸逐渐变色,白得跟纸一样。 “让本宫再猜猜,你现在一定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活下来。或许可以从源头来看,本宫留你的性命,是因为本宫需要知道是谁派你来的,又为何杀本宫。” “可当你开始说话的时候,本宫就已经知道了。”宋玉成莞尔一笑,眼神却带着些许冰冷,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他。 不久,宋玉成便出了密室,风溯在后面紧跟:“殿下,您已经知道是谁要对您下手了吗?” “本来是不知道的,可谁让他主子信不过他,所以不止派了他一个人来呢?”宋玉成停下脚步。 说时迟那时快,角落里的黑衣人突然出手,招招致命。 宋玉成只得不停后退,退到无可后退之时,她转身与对方交换了位置。 对方不见得有丝毫轻敌,袖子中突然露出匕首,刺向她的喉咙。 宋玉成的脖子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索性躲得快,并无大碍。 风溯此时也反应过来,两人一同出手,最后对方渐渐落入下风,只得先行逃离。 风溯正要追上去,就被宋玉成拦住。 风溯不解:“殿下?” 宋玉成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道:“不急,还会再见到的。” 风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而看到宋玉成脖子上的伤:“殿下,您的伤……” “无碍,未伤及要害。” 回到屋后,风溯替她清理了血迹,简单包扎了一下:“殿下,要是明日有人问起这伤怎么办?这个地方又没有衣裳遮挡。” “为何要遮着掩着?既然本宫受了伤,就应该及时禀告父皇,让他早日抓住刺客才对,不是吗?”宋玉成轻笑一声。 “……是,殿下说的是,是属下愚钝。” “你退下吧,”宋玉成整整衣裳,起身“对了,密室里那个,处理掉吧。只会人云亦云的废物,本宫要来做甚?” “是。”风溯行礼后退了出去。 门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