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

玄樾以为，白无离就算不会大发雷霆，也至少当着他的面哭鼻子，装得一副委屈的模样。

可谁知道，少女坐在原地竟是捂着肚子笑了出了声，笑到眼角挂出眼泪。

“当妖王？玄樾，我知道你很想变强，但也不能变得爱做梦啊，像我们这样普通的妖，怎么可能当上妖王？”

她站起来，拍了拍裙角，又问玄樾：“你既然不喜欢我，是不是喜欢这个值得你竭尽一切的人啊？”

他不说话，转头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撸起袖子刷着碗。

亲眼看过玄樾的记忆，白无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就是当年还在颜如月腹中的白无离。

之后的玄樾，究竟经历了什么？

夜晚的风乍变得冷了起来，不大白无离在床上裹着被子，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天啊！好冷好冷！”她朝着梳妆台的器灵喊道，“器灵，快释放仙力，给我御寒。”

腰带静静地放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她这才想起，这段日子器灵十分的安静，也没见他出来说话，兴许是在睡觉。

“器灵？”

“吵醒本器灵睡觉啦！”器灵从腰带中飞出来，气得围着白无离转了好几圈，“区区御寒，就想耗费我的仙力？我又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白无离冻得直打哆嗦，见器灵这样子登时就来了火气，拿起枕头就朝器灵扔了过去，把对方砸得眼冒金星。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认输了！”器灵求饶，这才老实回答，“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近回天界了，消耗了不少仙力。”

“你回天界了？”

“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前主人，结果被天兵拦住，就和他们打了一架，把仙力都耗光了。”

白无离当场生无可恋，她快被冻成冰棍了，这器灵竟然??背着她去看前主人。

看便看了，还耗费了全部的仙力。

她叹了一口气，也不忍再责怪它，语气也软了下来：“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自从和器灵心念合一后，器灵的心事她也能感知的到，当年天魔大战，天兵被魔兵打得节节败退，抛下前主人独自逃了命。

只因为，魔君的灭神刀离它不过是近在咫尺，只差一寸击在器灵上，器灵就会灰飞烟灭。

它是挂念原来的主人，但没有颜面再去见他了，只能偷偷地在心里想他。

她也很少向器灵提起，只说过一句：“你前主人生得真好看，性子也温柔，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少女的敲门声很重，重到让玄樾第一次在睡梦中被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翻了个身，没有理会她。

“玄樾，开门。”

没有人应，玄樾合上眼睛，像全然没听见一样。

后来，接连二三的敲门声都没能让玄樾睁开眼睛，直到没有声音，他才突然睁开，快步下床打开了门。

风雪肆虐，不知何时越来越大了。

他的窗是关着的，他这才知道下雪了。

少女抱着胳膊坐在门边，冻得迷迷糊糊的，身上落满了雪，器灵的骂声传来：“你小子，怎么才出来？小白狐都要冻死了！”

下一刻，玄樾没有任何犹豫，抱着白无离就进了屋。

“连个棉袄都没有，她不找你，还能自己变出来啊！”

器灵说着，玄樾便已经将白无离放到了塌上，用棉被紧紧裹着少女，可许久之后，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害，还好，死是死不了，和你这只银狐妖在一起了，简直是生不如死呐！”

话音刚落，他当即动用法术，将腰带扔到了地上的水盆里。

聒噪的声音消失，房间顷刻间就安静了。

他去攥她的手，曾经温热的指尖，异常的凉。

良久，昏迷的白无离这才恢复了一点意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玄樾，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向他时，他触电般地别开了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玄樾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白无离昏迷在雪里，自己会如此的急迫与担忧。

“玄樾……”白无离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的银衣，“这被子不顶用，玄樾，我想泡热水澡。”

温热的水冒着徐徐的蒸汽，玄樾将最后一盆热水倒进去之后，放下水桶对白无离道：“好了。”

她躺在木桶里，感受着那股温热一点点地充裕着身子，十分舒服。

“奇怪……”想到玄樾方才的行为，她不解道，“反派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了？”

一个时辰后，玄樾再进来，她早已洗完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腰间，卷曲鬓角还凝着几滴水珠。

他心神动了一下，而后恢复了平静：“冬日来得太快，我没有准备棉袄和过冬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