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料瓶
唐苏苏掂起书包便走了。盛羽回望着唐苏苏远去的背影,继而拿起《牛虻》,重新翻阅了一遍。
第二天盛羽发了疯似的在训练馆训练了一整天,队友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临近傍晚,张希愣是把他拉出了训练馆,洗完澡后一起去吃了个饭。
走出食堂,盛羽对张希说:“小希,你先回宿舍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羽哥,你没事吧?”张希关切地问,“我看你这一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这不都要解除禁赛了,我要加倍努力。”盛羽平和地说。
张希先回宿舍,盛羽来到冯爵的办公室,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冯爵拿着鉴定报告,双手都在颤抖,他立马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对盛羽说:“这件事你没告诉其他人吗?”
盛羽从冯爵的态度就知道唐苏苏说的不是危言耸听,盛羽摇摇头:“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只告诉了您,我就只想证明我的清白。”
“那就好,那就好。”冯爵松了一口气,把鉴定报告从新装起来,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抽屉里。
“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国际乒联。”盛羽说出了他自己最想说的话。
“然后呢?”冯爵说,“然后赵贤英就被取消奥运成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朴慧恩替补奥运单打金牌,国家队的荣誉付诸东流,就只为了证明你所谓的清白。”
“难道我的清白一文不值?”盛羽拍着胸口激动地说,“我这几年受了多少网友的质疑与谩骂,又有谁能赔偿我这三年的大好时光。”
“我知道你冤枉,我答应你,在队内,我会还你清白的,我会告诉领导,领导一定会对赵贤英做出相应惩罚的。”冯爵抄着手,耐心地说。
盛羽对这个结果极为不满,连连摇头:“不,我不答应。”
“国家的荣誉,你不顾了吗?”冯爵见他这般固执,一下子怒火中烧,抬高了音调,“我们国乒缺的从不是拿冠军的队员,国乒队员第一要务,就是服从组织安排。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盛羽,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答应你,给你一个奥运会单打资格。倘若这件事持续发酵到国外,到时候赵贤英名节不保,你当你能留下吗?孩子,你就不能顾全大局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你非要干嘛?”
“单打资格,我自己会去争取。”盛羽语气阴沉,“那你们会怎么处罚赵贤英?”
“把他赶出国家队。”冯爵平和地说,“乒协主席和我一定会对赵贤英及其教练姬烈做出令你满意的惩罚。”
“好,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跟赵贤英正式地打一场!”盛羽愤愤地咬着嘴唇,“我要证明,我才是奥运会单打冠军,是赵贤英占了我的!”
“我答应你!”冯爵说。
当晚盛羽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唐苏苏和冯指导的话,他们都是为他着想。他练了十几年乒乓球,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参加国际比赛,为国争光,升国旗,奏国歌吗?
盛羽打开台灯,再次翻看《牛虻》。
这本书写了意大利革命党人牛虻的一生。主人公单纯幼稚的爱国青年亚瑟因被革命同志误解,佯装投河自尽,奔赴南美。13年后,当他带着一身伤残重回故乡时,苦难的经历已把他磨练成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他参与了反对奥地利统治者、争取国家独立统一的斗争,最后为之献出了生命。
夜半时分,盛羽看完最后一页,一滴热泪在洁白的书页上绽开。
2015年3月,世乒赛开赛前一个月,国乒内部发生了海啸,赵贤英被开除国家队,赵贤英的主管教练姬烈也被调离岗位,袁大米袁小米两姐妹归到年功勋教练门下,没人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知道宣布这一决定前,教练组安排十名主力打了一场混战。
最终,盛羽4:0横扫赵贤英。
盛羽赢下最后一球的时候,情难自禁地扔到球拍掩面而泣,他想把他三年了受的委屈宣泄出来。
赵贤英冥冥之中也预料到了一切,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体育馆。
赵贤英离开国家队那天,只有袁小米和袁大米姐妹俩来送,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赵贤英说:“你们回去吧,别耽误训练。”
“师哥,为什么会这样?”袁大米的语气略带哭调。
“别问了,是师哥做错了,师哥落到这般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赵贤英拍了拍两个师妹的肩膀,“不过这样也好,你们终于能逃出姬烈的魔爪了,他不是个好教练,年执导倒是个实在人。”
“这不像是师哥说的话啊!”袁小米说。
“还有,麻烦你们替我跟盛羽说声对不起,是我毁了他!”赵贤英说罢头也不回地拖着行李箱向前走去。
袁大米和袁小米回去之后,盛羽和范翼并肩走了出来,盛羽看着范翼,遗憾地说:“哎,坚持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妥协了。”
“羽,竟然已经这样了,就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