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空气里隐隐有消毒水的味道，孟颖睡之前，从包里拿出香水，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被她喷了喷。

她不太喜欢很浓的香水味，所以就算喷的多，屋里也只是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裴川躺在床上静默看着女孩做这一切，空气里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着，像吸进肺腑的一缕烟，轻飘飘的浓烈，二十七年来裴川第一次感觉到温暖和安全，那是来自心灵上的一种感受。

他静静躺在柔软的枕头里，唇角弧度上扬，脸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连冰冷的医院似乎都成了温暖的地方。

孟颖做好一切后，说：“那关灯睡觉？”

他在床上侧了个身，浅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他隽秀白皙的半张侧脸，孟颖唇边弧度浅浅，随后将灯关掉，走过去躺在了沙发上。

寂静无声的夜晚，因为是雨天，窗外无一丝光亮透进来，里面漆黑一片，孟颖是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大晚上共处一室，会有点紧张，有点无措，有一点儿类似兴奋的东西，说不太准确，总之此时此刻她睡不着，耳朵竖起，听着屋子里细微的响动，眼睛看着他的方向，虽然黑漆漆，根本看不到什么。

而裴川刚好是相反的，男人是比较直接的动物，待在这样的病房里，并没有让他起什么别的心思，加上烧了一天很劳累，又加上空气里舒馨的味道，没过一会，就安心睡了过去。

稍许，孟颖听到男人浅浅的呼吸声，然后她失眠了，不知过去了多久，听见他说了什么，但很小听不清楚。

孟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轻轻走了过去，发现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宇微微皱着，也许是做了个梦，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瞧了一瞬，把他额头汗水拭去，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些，才重新躺到沙发上，脑中倏然闪过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医院门口不肯进去的样子，他是下意识在逃避自己的内心，可能内心深处在自责。

但从他不愿提起，到今天晚上主动说出来。他的内心向她打开了一点，愿意和她吐露出他心中最在意的东西，孟颖此时会有些替他难过，但也有一点开心。

想着想着就到了深夜，她无声的翘了翘唇角，终于扛不住困意，慢慢睡了过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裴川就醒了，睡了一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下意识探向沙发上的人，她侧着身，缩成了小小一团，一头柔顺的黑发随意披散开，只看得见她俏挺的鼻尖。

裴川下床，喝了杯水，走过去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很轻的一团放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将空调温度调小两度，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下，熟睡的女孩拱了拱身子，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裴川拿着洗漱用品和一套休闲衣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坐在沙发上，手机调成静音，和杨平交代一些工作事宜，又过了半个小时，护士便进来了，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孟颖，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把体温计递给裴川，又利索给他扎上了针，待量好体温，护士才走了出去。

孟颖一觉睡到了八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还有些意识不清，眨了眨眼，看到坐在沙发上输液的裴川，看来昨晚又睡过头了。

裴川听到动静，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瞟过去，“醒了？”

“嗯。”孟颖说着起了床，不知他什么时候抱她上床的，她睡觉的样子应该不会很丑吧！

孟颖问：“你饿了没有，我去买早餐？”

裴川嗯了声，“是有点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孟颖问。

“都可以。”裴川说。

孟颖从医院出来，买了早餐回去，两人吃了早餐，她又回了酒店洗澡，因为换洗的衣服都在酒店里头，再次回到医院时，发现裴川并不在房间里。

孟颖找了浴室，外面的走廊也找了，而他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她跑到护士站问护士，护士说没有注意到。

孟颖来到一楼大厅，此时的大厅乱哄哄的，地上躺着一人，那人抽搐着吐着白沫，看起来很是痛苦。

人群里闹哄哄的，有人说这人是吃了毒药，自杀的，被家人发现送过来了。

孟颖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可怕，看着就不太忍心，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放弃了生命。

一边思索一边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医院的一角，终于看到了他，他双手插兜，微弓着背躺在墙上。

孟颖大步走了过去，发现他眼神冰冷看着地上中毒的那人。

不知为什么，孟颖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微的不对劲，碰了碰他手，他手也是冰凉一片。

裴川看到走来的孟颖，视线并未从地上那人身上移开，只是说了句，“她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痛苦？”

她身形一顿，想接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心里的结不是想解就能轻易解去的。

片刻，孟颖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