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演奏

叮当，叮当，叮当——我挨个按键盘听声音。

我本以为会有像我这样的外行也能听出来的声音，但我不知道。我很佩服演奏家的实力，但从来没怎么感受过乐器的好坏。但现在想想看，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兴趣骤然下降，正准备起身离开。

“钢琴，你可以试试。”

倚在楼梯栏杆上看着我的张允成像是在发善心似的说了句话。那家伙有种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的本领。张允成好像以为我在看眼色，所以犹犹豫豫地按键盘。

“我不会弹。”

“那你在干什么？”

“只是想听听声音。”

“我想这么大的钢琴有什么不同”于是又补充道。

张允成扑哧一笑，走下楼梯坐在身边。

“要不要给你弹。”

他盯着我还在键盘上的手问。虽然长相不粗糙，但和女人的手还是不一样的。我赶紧收起手，回答道。

“你会弹吗？”

“这是我的。因为没有什么弹的机会，就把它放在这里。”

他把我的手放在钢琴上，却执着地盯着我的手。在已经被发现是假的的情况下，我还是缩手缩脚了。因为不想被看到最底层的真相，如果连男人的身份都被发现，那就太可笑了。你可能认为这是最糟糕的骗子。直到我把手藏在飘动的裙子后面，张允成才转移视线。

直到他的脸对着钢琴，手指才动起来。张允成的手指才适合修长美丽这样的修饰语。只是随意地在键盘上走动的手指，竟然开始发出优美婉转的声音，清脆的音色在耳边回旋。

“看来你真的不是假货。”

“哦？”

动了动手指，张允成还是继续跟我搭话。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反问张允成在说什么，他还是凝视着键盘继续说。

“之前的假货都是演员练习生。因为不能一下被揭穿，所以我父亲找了会“演”的人。但你……”

张允成犹豫了一下，眼睛一转，继续说下去。

“你的手不像准备当艺人的人啊。”

“啊。”

我这才意识到，张允成看的不是我手的大小和样子，而是手上留下的伤疤。那个时候真的是随遇而安，所以因为做不熟悉的事而受伤的次数不计其数。因为这是常有的事情，而且伤疤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变得模糊，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现在还在说“假的”，看来张允成甚至不相信我和智英真的很亲近。但是那个误会竟然用手就解开了。

难道我的脸像准备当艺人的人吗？感到无语得一直傻笑。

“你笑什么？”

“不，如果不是‘只是假的’，我想你会让我一直待着。”

这次张允成笑了。好像不停似的。

“虽然我是假的，但我给爷爷讲的都是真的。我是智英的……”

幸好，在说“邻家哥哥”之前，我停下来选了一会儿词。隔壁姐姐，不，还是叫朋友比较好。

张允成好奇地转过头来，突然觉得进入视线的睫毛真长。眼神对视，声音却没有中断，耳边回荡的钢琴声直抵心头。

啊，真好的钢琴，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就在我感到一时神志恍惚之际，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原本优雅地移动的手指停了下来。

到底是被什么迷住了，张允成是顺利完成了演奏，还是中途停止了演奏，我都不记得了。

暴烈的午后阳光下，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允成原本冷冰冰的脸庞看起来有着微妙的不同，看起来多了些温柔，也许有一半是因为他心中的怜悯。

张允成用非常温暖的声音问我。

“你的真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