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场对决以我打坏了两个球拍为结局，我是说，我赢了，但拍子也被我打烂了。

……

我自己也很懵逼。虽然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那也是在正常范围内，这明显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能力了，我从来没想过碾压对方啊！我的手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量了？完全不输给男乒了好伐？而且对方打过来的球在我眼里就和慢动作一样，我想装作接不到都不允许。

看着越尾强忍憋屈的脸色，我决定把疑惑咽在肚子里，装出一副风轻云淡，仿佛我本来就是这么强的样子。四面八方传来惊叹声，指导老师和教练也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听队长汇报完这次比拼，说正选的位置还要考虑考虑，就把我们赶去练习了——不是对墙挥拍，是有对手的那种练习。

在其他人复杂的眼神里，我又弄坏了一个球拍。

————

活动结束，我去排球馆门口蹲人。

排球部的训练很刻苦，十二月的寒天，场内没开空调，每个人却都是大汗淋漓。我才想起来他们马上就要参加春高了。

少年们在场馆内挥洒着汗水，为了他们共同的梦想而拼搏——哪怕这梦想可能不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我不敢打扰他们，蹲在门口默默的看着，嗯？怎么没看到孤爪？

排球场上都是一群高个子，目测平均身高一米七八以上，我想了想孤爪和我基本持平的身高，这么说他是什么位置来着？果然只有自由人了吧。

“喂，你蹲在这里干什么？”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个激灵，差点没用过肩摔把人甩出去。

“没，没事，我等人。”我扶着门槛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抬头向对方望去……

……他好高啊，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脸长得不错，就是看上去痞里痞气，不像个好人，一头造型“别致”的黑色头发令人过目难忘。

他穿着红色运动服，腋下还夹着一个排球。

“你是排球部的？我打扰到你们训练了吗？”我小心翼翼问道。

“那倒也没有，以前也有人来看我们训练啦。你在等人吗？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叫他出来。”虽然看上去像个不良，倒是意外的和善。

“我在等孤爪研磨，没有急事，你不用打扰他，我可以等你们训练完。”

“嗯……”他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微妙，刚开始是难以置信，而后突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等等，他眼中闪过的不会是泪花吧？？？他边朝馆内走去边喃喃自语：“没想到啊，研磨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吗……真是让人不舍啊……”

你那一脸老父亲的样子是怎么回事？父爱泛滥吗？还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瘫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心好累。毁灭吧，这个世界。

————

等他们结束训练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十二月的天黑的非常彻底。

出入排球馆的每一个部员都对我行使注目礼，仿佛我是什么奇怪的人一样。

孤爪你快出来……我表面淡定，内心都快把墙挠破了。

“你在等谁啊？”一个正式队员问我道——他穿着有号码的球服。

“孤爪研磨，他是排球部的没错吧。”我向里面张望着，啊，看到了。

“他是一年级生，要负责留下了打扫球场。”他好心提醒，“外面挺冷的，你可以站到里面去等，别踩到球场就行。”

“谢谢前辈。”我面露感激。

又是这种讨厌的前后辈关系，但排球部可不是我能说话的地方，再不屑也不能表现出来。我看见孤爪和几个一年级生奔跑捡着四处奔散的球，他跑几步还要喘几口气……

我更忧心了，这人的体格真的适合打排球吗？

那个貌似和孤爪很熟的高个子也在，正指挥着其他人清理球场，自己也不含糊地拖着地——看上去是个负责又关心后辈的好前辈呢。

孤爪和高个子是最后离开的，人走光了，孤爪终于看见我了。他有气无力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像个被霜打的茄子。

“宫野……”

“你被摧残的不轻啊。”我难掩好奇：“你这种体力废到底为什么要来打排球呢，在球场上跑来跑去不是很累吗？自由人还要各种救球。”

“自由人……噗！”高个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以为他是自由人啊？”

“身高。”我一脸确信。

糟糕，孤爪看起来想揍我。难道我猜错了？

“……我是二传。”

“二传不是要托球的吗？你跳的起来？”真的吗，我不信。“还要满球场到处跑。”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发型奇怪的少年看上去要笑背过气了。

“都怪阿黑，他骗我说二传不用跑步。”孤爪声音不大，却藏着很深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