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开,也许伤口才会愈合
在阳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柴溪音站在家门口看了一眼屋里,走了。
在离开阳里前,她必须先去一个地方。
她站在公交站牌下,一只手抱着东西,一只手在手机上搜索着路线图,刚确定好坐哪辆车,一抬头,这辆车刚走。
中间还要转车,看了一眼时间,她决定打车。
上午九点二十八分,她站在了目的地。
辛落的墓碑前。
自从靖舒和江赢结婚后定居京豫,封家也不常在阳里待了,本以为没什么人来看他了,却发现他墓碑前的东西都是新的。
尤其是这颗苹果,还是切开的,如果不是刚放在这里,不会这么新鲜。
柴溪音把花放下后站起来四处看,放水果的人一定还没走远。
可是她四处张望着,谁也没看到。
于是她又蹲下来,准备和辛落说会儿话。
在面对墓碑时,她那片有着灰色一角的空白区域才真正被填满,是大片大片的黑色阴影,在这一瞬间,黑色阴影上落着一些水渍,那是柴溪音的眼泪。
她做不到面对墓碑时无动于衷,因为面前永久沉睡的人,是辛落。
这几年逃避的时间里,她终于第一次有了巨大的遗憾之意。
想到靖舒结婚时的合照里刻意留的那两个位置,突然就把这种遗憾加深了。
柴溪音泣不成声无法开口说一个字。
她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怕辛落嫌她吵,可是一抬头看到辛落那张永远年轻永远是少年样的照片时根本无法控制。
她双手掩面哭泣了一阵,捂着胸口让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想再多陪一会儿辛落,于是把包放在地上,坐在上面,靠着辛落的墓碑。
无论何时,辛落都会是那个她想诉说一切的人,关于这几年她的所有,她都想告诉辛落。
在慢慢的倾诉之间,柴溪音的心情也逐渐恢复。
坐的久了身上有些不舒服,她想站起来,却没想到腿有些麻了,站不好的她试图扶一下旁边,以为抓到的会是墓碑,却没想到,是一双骨□□的手臂。
她看向手臂的主人,惊讶了一瞬。
确切的说,是不敢相信。
“江胜。”
“是我。”他扶起柴溪音,“能站吗?”
柴溪音摸着腿点点头。
江胜没有松开她,“缓一下,跺跺脚会好一些。”
柴溪音跺了跺脚,头却偏向一边。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江胜说。
柴溪音看着他思索着,“是你?”
“是我。”
他们在说苹果的事。
柴溪音问:“你一直都在阳里?”
“没有。”他否认道:“一直在这里我还怎么活。”
柴溪音看着他的手臂,捏了一下,捏完又别过脸去,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江胜看她的样子随意笑了一声,听起来像是苦笑。
所以,江胜没有找到深渊的另一个出口。
“你太瘦了。”柴溪音捂着嘴巴眼含泪水地说道。
江胜伸手擦掉她的眼泪,说:“他要是看到了会怪我的,怪我把你惹哭了。”
柴溪音哭的更厉害了。
江胜动了一下喉结,抿紧嘴唇把柴溪音拉向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发丝。
柴溪音被拉着往前一步,栽进江胜的肩头,那一下的磕碰令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在江胜的怀里哭到无法呼吸。
这样的哀伤持续了很久,走出墓园时,柴溪音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一点点的光照都让她的眼皮子酸疼。
江胜抬手为她遮光道:“接下来去哪儿?”
柴溪音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你呢?你接下来去哪儿?”
江胜摇了摇头没说话,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是不知道去哪儿还是不想说。
总之柴溪音也没再问。
“附近有家花店,有休息区,去坐一会儿?”江胜问道。
柴溪音回答:“好。”
那家花店很大,有一个凹字形的休息区,有两三个人分散着坐在那里,江胜走到最左侧坐下,柴溪音跟过去。
两个人坐下,江胜问:“喝点什么?”
柴溪音看了一眼周围,“这儿还卖喝的吗?”
“不卖,我出去买。”
“那算了。”柴溪音说。
江胜听完立马站起来,“等我。”
柴溪音拽住他,“不用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好吧。”江胜坐下。
四月份的天气,江胜只穿了一件短袖,阳里这几天是在回暖,但短袖穿起来还是有些违和的。
没有袖子的掩盖,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