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宴阳生摸了摸她的头发，“许釉，我这个人很木讷。在遇见你之前我的情绪只有一种，那就是冷静。但是现在，我也会有开心，有担心，有生气。我会因为你的开心而开心，会因为你的难过而担心，也会因为你的委屈而生气。在之前我还只是简单的以为我想要和你做朋友，现在看来，好像不止。”

许釉怔怔地看着他，被他轻轻抚摸过的发丝现在快要燃烧起来，“你这是在，”许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降下来，“对我表白吗？”

宴阳生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我。”话还没说完整，许釉就低下头，“你这有点让我招架不住。”

宴阳生拉着许釉接着坐下，“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表白，有不足的地方你多多担待。”

许釉被逗笑了，看着宴阳生，“哪有人表完白说多多担待的，你认真的吗？”

宴阳生愣了愣，郑重地点头。

许釉吐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因为我爸妈的缘故，我没有谈过恋爱，他们的婚姻留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争吵，我因此对恋爱一直持有一种怀疑态度。不是没有碰到过心动的人，但是我始终不敢再向前迈进半步，因为我害怕。”

许釉每一句话都在降低宴阳生的信心，他在想今晚的自己是因为甜腻的麻糍还是因为砸中自己的烟花而变得这么冲动，但是小姑娘的每一句话都足够真诚，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意思。

“没关系，就算你拒绝我，我们还是好朋友。”宴阳生看向许釉的眼底，她眼中的星星点点胜过今晚的任何一场烟火。

宴阳生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吧。”正想起身，手腕却被一直沉默的许釉拉住。

“等等，我没有想要拒绝你。”

宴阳生转身对着她，“嗯？”

许釉继续低着头，“昨晚你不是问我怎么样才能开心吗？昨晚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现在来告诉你。我以前想法简单，觉得能远离爸妈的争吵声就很开心，后来就不一样了，我会因为一碗艾草茶开心，我会因为一份剥好的蟹肉开心，我也会因为一碗面条开心。”

许釉轻轻地笑出声，“看似我都是因为吃到了好吃的东西而开心，但是更深的原因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和你一起吃的。宴阳生，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在之前还不够勇敢，此时此刻就是我最勇敢的时刻。”

声音是传进了耳朵里，但是砰砰跳的却是心脏。宴阳生一把把许釉拥进怀里，烟火灿烂，应情应景。

宴阳生的声音有些颤抖，“许釉，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一个有感情的人。”

许釉窝在宴阳生地怀里，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手臂收紧用力地回抱他，“宴阳生，也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一个勇敢的人。”

宴阳生松开许釉，“你转过身去。”

许釉不明白这人又在搞什么，“啊？”

宴阳生见许釉迟迟不肯转身，只好出声再次催促，“你快点，转过去。”

许釉嘟起嘴，“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最后还是听话地转过身。

“你坐下。”

许釉听话地完成坐下的动作，心里在嘀咕，怎么这人表完白之后就开始训狗了。宴阳生拿起发簪，拢过许釉的头发，笨手笨脚地帮她扎起发簪来。

许釉觉得自己被他扯得有点疼，出声叫唤，“唉唉，你干嘛呢？你扯我头发干嘛？”然后猛地转过身，簪子差点划到她的脸，还好宴阳生抓着簪子向后退了一下才正好避开。

许釉转过身子就看到一幅这样的场景，眼前自己刚交的男朋友表情手足无措，手上还抓着簪子，簪子划破了手掌，血正在往下滴，而当事人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丝毫没有察觉到手上的伤口，还在盯着自己的头发研究。

许釉气得快昏过去，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在伤口上按了一下，“你干什么呢！”

宴阳生“嘶”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古代的女子真的好辛苦。你说你这头发，长长的，还滑溜溜的，到底是怎么样就能简简单单地用一支簪子扎出一个髻子的？”

许釉掏出湿巾擦干净他手上的伤口，然后找出一张创可贴贴上，处理完之后还不忘狠狠地捏一下贴着创可贴的位置，宴阳生疼得龇牙咧嘴的，许釉只管数落他，“活该。都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吗？下次我可就没有那么好心再帮你处理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