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添
清晨,不知道哪飞来的麻雀,一只只都停在树枝上,一直叫嚷着也不嫌累。
墨晚一大早上,生物钟就敲响了,又在床上赖了十分钟,实在是睡不着,才从床上爬起来,像索命的鬼一样,怨气腾出来。
洗漱完,坐在餐厅吃早饭,才稍微好了些。
吐司面包被烤至焦黄,中间夹着各种培根,香肠,早餐肉,芝士,只加了一点蔬菜解腻。
噎着咽完最后一口,墨晚换了身衣服,虽然依旧普通。
黑色打着洞,挂着饰品的鸭舌帽,黑发的头发分出两大股编成麻花辫固定住剩余的头发,印着滑板图案的黑T恤的衣角掖进白色牛仔短裤里,长筒袜,米白和黑色相间的运动鞋。
她嚼着泡泡糖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确认身上没有什么过脏的地方,拎起一早收拾好的帆布包,边给雨薇发消息,边垂头走进电梯。
双生:薇,我出门了,蜂蜜水给你泡好了放桌上了。
提醒完,她熄屏手机,垂下胳膊,发现自己的旁边,电梯来还有人。
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一个个子很高,也带着鸭舌帽,是男生;一个个字较矮,留着长头发,栗色的,身上穿得干干净净。
墨晚突然想起昨晚于景好像发来一条挺重要的消息,自己还没回,连忙点开手机,发现于景发过来的是一条语音,长按想转成文字。
结果按的时间太短,语音直接从听筒传出来的,很大,对面明显是在用喊的嗓门来说话。
墨晚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捂住听筒,红透了脸,两边的脸颊都浮上了红晕。
妈的,老天爷你还能再让我社死一点吗?!
她在一瞬间就知道了什么叫老天爷的“独宠偏爱”,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却能让她享受到不同的社死方式。
她感到很无助,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的,结果,实验得知,她还不能。
虽然能贯彻到底那种不按时吃三餐该咋地就咋地,看人家打架也不躲,该死就死,该活就活的“随便吧,你爱怎样就怎样”的精神态度,但贯彻不到那种“社死与我无关,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态度。
这配方为什么有一丢丢的熟悉感?!
男生和女孩子同时看过来,墨晚虽然不看他们,但依旧可以感觉到目光,很想拿手挡着脸。
贺言看着女生的侧脸,立刻就认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同桌真挺神奇一种生物,半个月前还可以从容淡定地坐在一边看戏一样地看人打架,把人家看到尴尬自己都不觉得怎么样,这次就可以因为忘关听筒声音了而尴尬,实在是摸不清楚她难为情的点在哪。
“叮。”
等终于到了一楼,墨晚从来都没感觉乘个电梯的时间会那么漫长,会那么社死,没有走路,扶着冰凉的墙壁背对着他们哭丧脸。
高添看自己的表哥从刚刚下电梯开始,一直在看自己身旁的小姐姐,想起来他说今天要去图书馆辅导人功课,再加上自己表哥是个大直男,瞬间会了意,只不过会得……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地有点偏。
“小姐姐,你跟我哥认识吗?”
女生温软的声音响起,高添拍了拍墨晚的胳膊。
“我?跟你哥认识?”墨晚微微蹙起眉,脸还是有点红,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在心里打出一个问号,很想问问小妹妹你没事吧?在看到女孩身后的人的脸后,瞬间放下手,来了个川剧变脸,瞬间平淡,脸颊的颜色瞬间正常,“哦,那是认识,社恐感瞬间好多了。”
墨晚直起身子:“大哥你带个帽子干嘛?看来你半天才认出来,尬死我了。”
贺言不太理解,她尴尬怎么就找麻烦到自己身上了:“是我你就不尴尬了?”
“在你那社死习惯了。”
贺言:“……”
墨晚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倾身,端详着女孩的长相,甜甜一笑,露出酒窝:“长得真好看,不得不说,基因这东西真强大。”
“表的。”
“哦,那不是也有血缘关系么?”墨晚软趴趴的扶着墙,“这大热天的,还没带遮阳伞,我真的会谢。”
贺言看了看天气标识:“你自己答应出来的,要不是为了我的分数你当我愿意出来一样。今天三十六度,还没雨。”
“我真的会谢啊,赶紧走,赶紧走,趁现在太阳还不大。对了,你妹跟着去吗?”
“看她自己,你去不去?”贺言一直在看手机,用最简短的两句话问高添。
高添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去图书馆既能看小说,又能看漂亮姐姐,十分爽快:“图书馆?去。”
墨晚:“那走吧。”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谁先开口讲话,一路沉默到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墨晚习惯性地侧头问高添:“你想坐哪?跟你哥坐还是跟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