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社死现场
此时无聊发呆的祁景程恰好侧眼看到了一旁欲进来的云落,脸上浮现一抹惊诧,其他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瞧了过去
老八自来熟般朝她小幅度挥手,而祁夜淮则是单手撑额,打量着这有趣的一幕
什么叫社死!她今天算是真正体验到了,云落两辈子都没有这么渴望过地缝,她犹如定住了一般,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
白发老叟张夫子,正一手握书一手背后,细心讲解,眼神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堂内的异状
“诸生对于这篇《管子?法法》还有何疑问呐?”
张夫子抬眼望向下方的学生,只见一个个都朝着门口看去,侧脸一瞥,便看到了正准备悄悄离开的云落
“这位同学,你是?”
云落缓缓转过身去,心中酝酿了一个想法,然后笑脸相迎,反客为主恭敬道
“夫子,我是云落,刚才听您讲学,有些疑问,特来请教夫子”
说着,她还不忘向张夫子作揖
“云落?这不是率性堂那个垫底的丞相府大小姐吗?”
“就是那个刁蛮任性的云落?她竟然会主动听学!”
“莫不是为了祁云庭世子”
底下听闻云落的名字后窃窃私语,祁云庭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却是下意识朝外看去,仿佛示意与自己无关
云落也是感慨原主这名声的确是不行啊!
白发老叟先是一愣,接着又满脸欣慰,称赞道:“好啊,云丫头,进来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探讨”
“夫子,要不我还是一会儿单独找您吧,别耽误你讲学”
云落赔笑道,但祁景程很识时务得替夫子拒绝了
“云落同窗进来吧,我们不介意”
他憨憨地笑着,还庆幸自己给她找了个台阶下,这样她应该就不会计较之前自己的无礼了吧
云落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但张夫子已经同意了
“云丫头,说说你的问题”,张夫子语气和蔼,还带着一些憨气,但云落清楚,他并不迂腐
云落绞尽脑汁回想曾经看过的《管子?法法》,当年为了研究法律,她可是煞费苦心钻研文言文
“回夫子,方才听闻文章中’引之以绳墨,绳之以诛僇,故万民之心皆服而从上’一句,以为法可束民,但又听闻’计上之所以爱民者,为用之爱之也’,又觉法需用民,这二者该如何调冲?”
夫子听闻依旧保持和蔼的笑颜,目光洒向内堂:“在座诸位可有答案?”
“夫子,本公主觉得云落同窗说得有问题”
一个大约与云落同岁的少女起身说道,身着粉色琉璃衣裙,长相清秀
“可欣啊,你说说你的想法”
六公主祁可欣扬起嘴角,继续道
“回夫子,法律存在本就是为了约束,自然是以约束为要,而我觉得,一国律法并不一定需要民”
“我知道了,六姐姐的意思是庶民无知,只需要遵循法律便可”
祁景德立马延伸道,语气中带着些嘲讽,祁可欣白了他一眼
张夫子双眼微眯,随后又问道:“还有其他人想补充吗?”
他扫了一眼下面,见无人起身,便直接点名
“云庭,你来说说吧”
原著中男主祁云庭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今日可是能够当面切磋讨论,还真是有些期待
祁云庭起身依礼作揖,随后恭敬道
“回夫子,我认为云落姑娘所问的调冲并无必要”
夫子闻言先是笑着点头,然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法律的作用在于束民,而法律可以来源于民,二者相并不相冲”
云落听此沉思片刻,随后朝祁云庭扬起笑颜
“嗯,云庭说得不错,自古以来,法律的诞生正是为了规范民众的行为,而为了更好的规范,制定更好的法律,则需要根据民众来取舍,不可□□,不可严法。可欣,云丫头,你们可明白了?”
张夫子语重心长,语气和蔼,祁可欣道了声明白了便有些赌气似地坐下
“从二者的属性出发,以此为突破点,是我的问题太过简单了”
这才只是开头,那接下来
“夫子,学生还有一个问题”
张夫子向她点头,示意提问
“若说刚才的束民与用民不相冲是归属问题,那抽其本质,民与法二者间,孰轻孰重?”
台下诸生听此不禁倒吸一口气,这问题还真是很少听到啊,众人中一玄衣少年双眸闪过一抹幽光,饶有兴趣地看下去
张夫子亦是眉头微皱,竟没料到云峰家的丫头现在如此刁钻
这问题看似可以轻描淡写地用一句都重要掩盖过去,但实际上二者天差地别,往浅了说,并不足以解释,但往深了说,可就涉及朝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