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

夜晚，双子塔的灯光迷离映在落地窗上。

裴蕾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要不是肚子饿的作祟，估摸着能一觉睡到天亮。

她从沙发上起身，回到卧室翻出洗漱用品，迅速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宽大的短袖半裤迫不及待地开门填饱肚子。

门一开，她愣怔几秒。

走廊里来来往往穿梭着各种面孔，但无一例外的是男人西装，女人礼服，像是参加晚宴似的。

像她这种穿着这么随意的oversize风，显然与这条走廊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

她贴着墙快速穿过走廊，停在电梯门口时，短暂犹豫了一两秒，果断选择躲避人群转入阁道间下楼梯。

她有轻微的社恐，不严重，但陌生人居多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周身忽地静了，裴蕾下意识松口气。

楼梯道很干净，每层台阶上都铺着地毯，踩在脚底软乎乎的。

裴蕾一步一节轻着步子往下踏，偶尔也会哼一两句歌。

又下了一楼，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忽远忽近地飘进裴蕾鼻尖。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十五楼的梯口处，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正中她视线内。

灯光半暗，一抹暖黄色的光横晕在两人中间。

仅隔两三米。

秦毅泽抬眸看过去。

有多久？记不清了。

好像上次见面还是高中填志愿的那个夏天。

秦毅泽心底有着一瞬的异样，轻声唤：“裴蕾？”

两人一立一坐。

裴蕾心口慢了半拍，踩着半截楼梯上的一只脚慢慢收回。

她确定那就是他，日日夜夜在屏幕里看到那个人，怎么都不会认错。

秦毅泽坐在台阶上，敞着腿，姿势懒散，指尖夹着一根残留半截的烟，一改往日电视里采访的那种贵气形象。

她没回应，但无数个零碎的记忆片段冲击着大脑。

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裴蕾？”许是刚抽过烟，秦毅泽嗓音有些暗哑：“是你吧？不记得我了？”

总不能一直默声，裴蕾弯起唇，笑笑：“好巧啊，没想到在这碰到你...”

这句话接的及其不自然，不然秦毅泽也不会蓦地低笑出声。

“嗯。”秦毅泽牵起嘴角：“是挺巧。”

一堵墙后的楼道外，隐隐约约传出话筒音，时不时夹杂着阵阵掌声。

裴蕾无心留意外面的动静，一双眸子被他指尖的烟吸走。

秦毅泽跟着她视线看过去，微微低头，才反应过来什么，他暗灭指尖的烟，将烟头塞进一旁的烟盒里。

他淡声笑笑：“不好意思。”

这是裴蕾第一次见他抽烟，念高中那会儿，班里多的是抽烟喝酒的男生，几个同学聚会时，包厢里铺满了刺鼻的烟酒味，但唯独他是个例外，自己坐在沙发边上，默默喝着橙汁。

裴蕾挺好奇的，咬唇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里面有晚宴，我出来透透气。”秦毅泽伸手指了指隔壁。

裴蕾透过他身后那扇半敞着的门，往里看，才意识刚刚楼上那群人估计也是来参加晚宴的。

秦毅泽回头看一眼，又转过来，轻声问：“你呢？”

“嗯？”

秦毅泽笑了声：“怎么走楼梯？要去哪儿？”

裴蕾说：“找个地方吃晚饭。”

话还没说全乎，寂静的楼道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动。

先开始还是几句亲昵的英语，不过很快，随之而来转变成粗喘声，偶尔夹杂着几个暧昧的词往外蹦。

一阵窸窸碎碎动作。

裴蕾愣了两秒，倏地意识到什么，不敢转头，声音仿佛是从她背后传出的。

秦毅泽显然也听出来，仰头朝上扫了眼。

再出声时，换了笑：“估计是对老外。”

她脸一瞬间爆红。

秦毅泽没再说什么，拍拍裤子站起身，拉开身后的木门，“走吧。”

“啊？”

“你不是要吃饭么？”

裴蕾当然不想杵在楼道里了，但照他这架势，心中不免猜测。

秦毅泽说：“我也没吃饱，正好一起。”

他这么说，裴蕾连拒绝的话都讲不出口。

“好吧。”

秦毅泽依然维持着拉门的动作，抬抬下巴，露出了个她曾经最熟悉的笑：“请吧。”

这次没走楼梯，就怕再遇到点尴尬场景。

裴蕾心里暗暗吐槽，这群老外可真会找刺激。

两人谁都没说话，趁等电梯的空，秦毅泽还在执着先前她没回答的问题，“怎么想起走楼梯？黑灯瞎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