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会喜欢她这张脸,她只想为了家人当好这皇后。
自爹爹两年前战死边关,她便只剩母亲与三个哥哥了,她必须要为他们坐稳这后位。
可无数次,温夏都觉得这辈子自己不会当好这个皇后了。
她本来就是不爱操心的性格,生来就爱珠宝华服,胭脂粉黛,是为皇后这枷锁才强撑着端庄大度。
她也根本就没有机会做一个百姓爱戴,夫君敬重的皇后。
明明只想伏案彻彻底底地哽咽出声,做一回真正的温夏。但她是皇后,皇后是不可以哭的。
藏起情绪,温夏抿了抿苍白双唇,安慰许嬷:“阿嬷,我的双眼会好起来的。”
是啊,她一贯最会调整情绪了。
这么多年了,对于化解不了的委屈,她一贯知晓该如何接下。
端姿静坐,语态安然。
温夏道:“别让外边的姐妹冻到了,本宫没有大碍,请她们先回各宫吧。”
“我有些累了,想歇息。哦不对,我方才醒来,是饿了。去备膳吧,我要养好身子,多吃些东西。”
敷上药纱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无人瞧得着她眼角的湿润。
温夏弯弯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日过去,宫中一派平静,未再听到戚延在朝堂说废后。
哦,也是。
他这两日都还未再上朝。
毕竟戚延一向懒于政务,一旬里多则也只上两三回朝。
今日凤翊宫中也恢复了以往的请安制度。
殿中浮翠流丹,脂香袭人。
除昨夜侍寝仍未归来的荣嫔外,余下十位妃嫔都担心温夏,皆来请安。
殿中女子各有美貌,都是去岁帝后成婚后,戚延所册立的。
与温夏最交好的虞遥也在其中。
素面婉丽,端柔淡雅。
她生得好看,只是身上没几样首饰,服饰也是最低阶的八品采女宫裙,所戴的几样玉饰皆为温夏所赠。
时隔多日才见着温夏,虞遥望着温夏纤弱仪容,不禁眼泪潸然。
也咬牙道:“夏夏还疼吗?他是个什么玩意儿,真不是东西!”
“虞姐姐,不可。”温夏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狗都嫌弃的玩意儿,别以为穿一身龙袍就像个人样了,没一点君王的德行!”
虞遥还在忿忿不平。
温夏拉过她手,虽这般骂是为大不敬,但心头竟也多少有几分舒畅。听虞遥忧心她双眼状况,不禁也勾起诸多感怀。
其实每次面对虞遥,温夏都有一种愧疚。
虞遥入宫当后妃,也是戚延故意对她的报复。
去岁刚与戚延成婚,温夏每日守着皇后的规矩,甚是难过苦闷,只有虞遥经常入宫陪她。
有次他们在成武殿花园附近赏花煮茶,谈及女儿家的心事。
虞遥很是开心,说与心上人已互明心意,下半年便会禀明双方父母,谈及婚事。
虞遥打趣道:“到时候你别舍不得我呀,我还会经常入宫来探望你。等阿佑状元及第后为我挣个诰命,我入宫的机会就更多了。哎呀你这么舍不得我,是不是想我入后宫来陪你啊。”
两人一番话只是打趣。
温夏道:“我已经陷在这后宫了,自然不希望你也陷进来,我希望虞姐姐幸福。而且我认为闺中好友最好不要共事一夫,我才不信民间那些姐妹嫁给同一人的美谈呢,即便我对皇上无心。”
“当然了,我也不会嫁给好姐妹的夫婿!这种事我不屑为之!”
这话却被戚延听了去。
翌日,温夏便接到乾章宫来的圣旨。
要她为后宫新人打点准备。
而这新人正是虞遥。
可怜虞遥与心上人痛苦分别,而闽房佑重情重义,至今都未谈婚论嫁。
且明明虞遥乃是正二品命官之女,却只落得个末等采女封号,若无温夏救济,吃穿用度还不如个御前宫女。
这期间,任温夏如何想为虞遥升上品阶,都始终被戚延驳回。
他大概是知晓她不愿意与闺友共事一夫,摆明了要恶心她。
而且虞姐姐入宫后不得戚延宠爱,连随便应付的侍寝都捞不着。
没错了,如今戚延那些所谓的侍寝,皆是他演给太后的戏码。
此刻,众人关慰完温夏,王德妃抱怨起前日的侍寝。
“娘娘猜臣妾跪了多久?足足四个时辰!”
王德妃说起经过。
前日侍寝,她按例弹奏完琴曲,戚延便从帐中扔了把弓箭出来,要她将弓上兽血好好擦拭干净。
隔着屏风,王德妃跪于龙榻前擦拭弓箭。
弓臂牛角都摩得光华锃亮了,戚延都一直未表态叫起。她跪到天明,四个时辰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