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
梦就是梦,大胆而不切实际才叫梦。
看得到摸不到才是梦。
徐青澍,就是一班的普通女孩儿们,触不到的一个梦。
梦太远,做梦不如好好学习。
至于秦蔓,她自认也不过是这些女孩儿中的一个。
见过星星就好了,她无意摘星。
更何况,于她而言,徐青澍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因此,关于他,她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此刻,他就走在她前面两步的位置。
秦蔓觉得,坦坦荡荡才是真,越别扭着才会越在意,反正本来两个人也没什么,总不至于闹得连之前的普通朋友都不如。
于是三两步走到他身边,歪着头同他说话:“徐青澍?”
徐青澍低头侧目看了她一眼,等她的下文。
秦蔓本也没什么话题,随口问:“你许愿了吗?”
他不慌不忙,拖着长长的尾音:“你信?”
这熟悉的刻薄感。
知道他又开始话里话外嘲讽人了,秦蔓很是坦荡:“信不信的,图个吉利嘛。”
抬头看一眼夜空,浩瀚银河依旧动人心魄。
“反正我许了。”
徐青澍侧头看她,凉风里,她的面颊白里透着粉,马尾随着身体一晃一晃,清澈的眼睛里映着璀璨的夜空。
她轻轻说:“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好运气,所以,能许愿我就许了,反正也不吃亏。”
徐青澍迟疑地看她一眼:“你运气很差?”
秦蔓知道,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自己虚伪,毕竟她已经是年级第一。
所以她很少说,但是她觉得徐青澍不会有空去评判她,也就随口跟他解释:“嗯,我认真的。”
她慢慢跟他举例,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每当我觉得最近状态不错、运气不错、一切顺遂时,生活总会在下一刻狠狠打我的脸。
比如对一场考试很有信心,那出来的结果一定不如人意;比如进九中之前,班里其实有五个去八中的名额,我本来挺有把握,但最后尽力了也没能争取到;比如我在雪天骑车,觉得路也不滑,稳稳当当,下一秒就会摔跤;再比如,新的章节学完,我自以为学通透了,下节课上课就被老师问得哑口无言……就前天那节物理课,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反正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她侧头看他一眼,他没什么十分不信或者嫌她事多的表情,只是安静听着,于是秦蔓继续说。
“可能有人觉得年级第一就没有压力没有烦恼,但真的不是的。
我好像只有一刻不停地努力,时时警醒自己,时时低头,保持谦逊,才能获得一些好结果。
我不能自信,不能胸有成竹,不能意气风发,我必须要一直痛苦,时刻对自己不满,才有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一刻都不让自己松懈,毕竟运气守恒,人的预判悲观,情况才会乐观。”
这是她总结出的定律。
也是她早已接受的定律。
徐青澍默了两秒,他确实看出来了,秦蔓做事总带着一股心气儿、一股韧劲儿,但成功之后却从没有过分的开怀畅快,也从不自信地立下什么flag。
教学楼前的台阶就在眼前了,秦蔓抿唇:“不小心吐槽太多了,你随便听听,不听也行!”
徐青澍这次没有再沉默,低声回她:“其实你不用那么要强,你一定能考上一中明德班。”
语气随意,但带了些不容置疑。
秦蔓愣怔地侧头看他。
他勾了一下唇,云淡风轻:“班长做事儿,没有不成的。”
秦蔓还在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目标。
徐青澍却回头望了一眼夜空:“那我也不浪费这个愿望了。”
“希望秦蔓不用紧绷着弦,也能做到想做的一切。”
一阵轻风过,把他低声念出的愿望,一字不落,送到她耳旁。
秦蔓站在原地,没能迈出将将踏上台阶的脚。
李金兰和秦父、班主任和年级部、班里的其他同学,她周围的所有人,他们总会让她加油,让她保持住,为她骄傲,但又时时提醒她,不能放松。
她像是一辆被卸了刹车的火车,在既定轨道上跑啊跑,不能慢一些看看沿途风景,也不能停下来等一等伙伴,她只能一路向前,直到终点。
徐青澍却说,不用那么要强,不要紧绷着弦。
听他认真的许愿,秦蔓心头却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激得她眼眶都有点儿热。
徐青澍说完,看了她一眼:“怎么样?”
秦蔓偏过头低声说:“你都没有自己的愿望吗,干嘛扯我。”
她只是很感激,感激到不知说什么才好。
徐青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