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逝(3)(已改)
有时候的森琉璃真令人不理解。
她可以为了一时的心血来潮去跳河自杀,仗着失乐园的特性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爬上岸,换下了湿透的衣服之后又带着爱丽丝到处跑。她有时又会安静得像一副画,岁月静好般窝在镭钵街那间狭仄的阁楼里地翻看着书籍,时不时地从书页间抬眸偷看睡着的中原中也。
似乎从那天起,她就将自己分裂成截然不同两半,一半继续着最初的意愿不断地去寻求感官上的各种生理性的刺激,以至发展出了和太宰治极类似的自杀癖好,这两个人还延生出了奇妙的情谊。
枝子对此才不像森医生那样阴谋论。这是很浅显的事情:这种情谊完全是通过一起自杀建立起来。自那天两个人意外接触到彼此的异能后,确实如预料之中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人间失格没有完全无效化失乐园,失乐园也未能完全反作用于人间失格。
于是在那天两个人共同相约跳河自杀时差一点就自杀成功。
那也许是这两个神经病这前半生中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不过很可惜的是,两个人被横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路过的好心人给救了上来,在借由警方通知了森医生后就如不带走一丝尘土般默默离开了。
传说中的横滨好心人,就像是上一次她听见有人由衷地说这座城市人杰地灵,民风淳朴。
这显然不是能让枝子理解的境界。
所以枝子只能不胜其烦地看着这两个外表已经是国中生的小学生一边裹着毯子,一边大声诅咒那个不具名的横滨路人。
诅咒水平大约等同两个小学生菜鸡互啄的吵架水准,翻来覆去一下午都是差不多的话,最恶毒的一句莫过是太宰治说的那个家伙走路会被狗咬。
这贫瘠的词汇水平实在看不出这两个人在□□里令人发指的风评最初是因为恐怖的智谋和异能。
这两个不定时发作的神经病。
现在又像□□聚头一样神秘兮兮地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
而森医生的发际线后移是有它的原因在的。他对此又表示了莫大兴趣。
读作兴趣,写作怀疑。
这两个不就是在聚一起研究互相的异能效果么?
枝子对此都已经有些看淡了。
而森琉璃的另一半更像是一种安定剂效果。她确实像她说的那样没有再对中原中也撒过一句谎话,甚至可以坦荡地承认她参与过覆灭其他组织之类的行动,连被外派任务时也可坦然告之,所透露的信息也在一个应许的范围内,但也是止于中原中也保留限度的询问。
枝子也不怀疑森琉璃会在中原中也不断追问下透露出所有,好在中原中也从不追问,为双方都留足余地。
中原中也从来都不会是个蠢货,他其实都明白的,也从来都不过分越过雷池。只是他身边聪明的人太多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善于玩弄人心的魔鬼,森琉璃,太宰治,加上一个想要打磨钻石的森医生。
枝子自认为自己算不上,和中原中也不过点头之交。顶多就是去森琉璃的阁楼看书时朝他点下头,问声好。
但森琉璃仍在进行各种推波助澜,她完全没有掩饰试图分离中原中也和羊组织的想法,太宰治也没闲着,暗中挑拨着羊的成员和中原中也本就脆弱的关系,又忽悠他们拼命抓紧中原中也。
枝子最近在跟一个兼而教英文的中国老师补习数学。
而森琉璃和太宰治极做这些事就让她想到了前不久写过的那个仿佛有病的数学题。
一个水龙头匀速放水,另一个水龙头匀速注水,问多少时间会注满水池。
森琉璃和太宰治就是这两个匀速运动的水龙头。
羊的成员对于中原中也的挟恩求报的利用,对于中原中也强大异能的忌惮与对他和森琉璃关系的猜测才是足以灌满这个水池的水,一旦超过那个水池的承载力,名为羊的组织的覆灭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最可怜的只有怨种打工人中原中也,被迫首领之外还要打工去养那一群废物,只有偶有闲暇才能来森琉璃的阁楼上抛下一切麻烦好好睡上一觉。
明明强大得可以碾压那群废物,但还是善良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难怪森琉璃会说中原中也是她仅剩的需要保护的良知。
谁能拒绝这样的中原中也呢?
除了人间之屑太宰治。
谁又能想到这个水池在那么久后才被灌满,而超过承受力的多余的池水变成了倾啸而出的洪水,将这些平静的美好表面撕得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变了。
森琉璃那句宛如戏言一样的杀死首领变成了现实。
在那仅有森琉璃,太宰治和森医生在的房间里面,首领先是死于非命,又奇迹般在临终地前将首领之位给了名为森鸥外的私人医生。而年轻的组织成员太宰治成为了这场荒诞戏剧忠实的惟一观众。他尽职尽责地扮掩着沉默寡言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