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种死法⑵

住问:“我的存在不会影响到您的行动吗？”

“会啊，但是又怎么了。他们最终寻求结果只有我干净利落地死亡。”

森见莲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的本质，她是反派，还是只有主角才能杀死的反派。至于现在的主角还是个高中生，连时裁总部的门都没摸到，她要死也要等过了二十岁生日。

森见莲记得在漫画中有提到“神无月辉夜”犯下的罪行除了杀死“路易莎”还有覆灭时裁，所以她做的事都是踩在剧情允许的范围之内的。

只是还是令人不爽。

毕竟这也不应该是由【森见莲】去背负的命运。

“但由于我本身能力的限制，我暂时是不可能死的。这是我所‘看见’的命运。”

森见莲在看见惟一的学生面露忧色时诡异地有了一种满足感，但深知不能将可爱的学生欺压太过，于是好心解释了一句。

“还有哦，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事，还请相信我会在尘埃落定的尾声与你相遇。”森见莲暗示道。

森见莲意外地看着小泉霜稚一脸庆幸又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怎么？”森见莲无聊地玩着扇子，笑的意味不明。

“我还以为塞耶丝前辈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原来您是为了对付时裁。”

“不要这么叫那个冒牌货。”森见莲摆弄着扇子的手一顿，语气却没什么变化依旧轻柔婉转，“是说你发在【蛛网】上那个帖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不能算是假的。”

“什么？”小泉霜稚失口叫道，下一秒就看见森见莲以指抵唇，示意要小声说话。

“我确实在上次逃跑的世界里遇见了一个令我很在意的人。”森见莲说，唇边不自觉挂起三分笑，“我认为他是珍贵的惟一，不自觉想靠近，哪怕他并不如他说的那般地在意我，满口谎言，不择手段，聪明至极却又是个胆小鬼，与其说是令阿芙洛狄忒都沦陷的阿多尼斯，不如说是披着美丽皮囊的魔鬼，而名声也真的坏到令我都开始同情的地步。嗯，我名声也不怎么好。我很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但还是想要总是见到他，如果这种感觉是爱的话，那就是爱情吧。”

“哪里是爱情？老师是遇上渣男了吧？还是穷凶极恶，斯文败类的那种。”小泉霜稚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就开始咬牙切齿地反驳。

“是吗？”森见莲看着学生眼底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时并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声。

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了。

即使不是爱，也是一种超越以往所有的未知的情感。不过爱情什么的还真不是她擅长的命题。

“别这样啊，霜稚。我想我和他应该是见不到了吧，他可是我面前自杀了。我也不会再去那个世界，在这次事件结束后我也会离开。至于你也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从此之后，我的故事最后也只会是一个不起眼的传闻。所以等我解决一切。”

小泉霜稚此时并不知道因为那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不会让你死。”这位年纪比她还要小的老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那些明示或暗示的话并没有随着时间而褪色，很久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位名义上的老师。跟着所有人一样叫她森小姐，却忘了从来没有听到她对这个称呼有所回应。再说她的来历似乎也从没有人知道，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那些使她扬名的事迹除了展现她惊艳卓绝的天赋甚至还比不上她那流传更广的美貌，最后淡去的不是记忆而是她那些故事先一步老去。

已是后话。

而此时此刻，小泉霜稚愣了好一会儿。

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声音诉诸如此残酷的话语？

小泉霜稚有些慌乱，又有些似是而非的固执地看向那双眼睛。

所谓的明亮似乎只是她微不足道的错觉，这是藏于森林深处幽密深潭般的眼睛。

那些传闻原来也并不全是空穴来风。

“时裁内部没几个干净的。我也不算干净，我和他们的不同是我不会藏匿野心。我也是将人性挥霍一空才走到这里。不要施舍我同情亦不要修饰。身为反派，怜悯与洗白同样耻辱。”

小泉霜稚异常冷静地补充:“哪里是不会明明是不屑。你其实是很傲慢的人，不是总部那些蠢货目空一切的自满而是目无下尘，等同于神灵向造物偶尔投来注视一样，似乎所有人在你眼中都只能算得上一粒尘埃，一片飞叶。你寻找的唯一性也更像是孩子寻找新玩具一样，我不知道你的标准是什么，但是我肯定那不是爱情。是借口。一个反叛的正当理由，不论这个借口听起来多不可思议多荒诞，至少也会使你的反叛显得并非毫无理由。”

“哈哈哈哈。”

小泉霜稚不太理解森见莲为什么发笑，但这是她依据所有线索得出最准确的结论。

“可你忘了我是只凭兴趣行动的人。所以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平等地看不起除我之外的人，但那不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