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废物。
格桑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仓拉正在帮她整理明日所需穿戴。
见到她回来,仓拉抬起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格桑有些好笑似的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有什么想说的说便是了。”
说着将身后的门合上。
仓拉有些失落地看着手中的嫁衣,问道:“公主……当真要做这自囚之事么?”
格桑关门的手略有些停顿,神色落寞,转过身对着仓拉时却又重新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仓拉自然明白公主心中抱负,只是……”
只是一时自囚,不知何日才能重新回到广阔的天空。
公主明明是草原上的海东青,却被迫自剪双翼,装作那金丝雀。
本可以自由翱翔于天际,本该是草原上最受尊崇、最有资格登上汗位的人,如今却要来做一只依附于他人的笼中鸟。
作为陪伴公主最久的人,与公主一起有过最快活的日子的人,仓拉很难不为她感到不甘与难过。
话还没说完她便有些哽咽,高大的身躯此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格桑却像明白她的未竟之言,上前握住她的手表示安慰。
“无论如何,仓拉都将伴随公主左右。”,一瞬间的失措后,仓拉又恢复到了她平常坚定的样子,神色毅然道。
若不处于权力中心,公主她又该如何夺回失去的一切,纵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会陪着她跳。
格桑拥住她:“得遇仓拉,是吾之幸。”
黑夜很快过去,曙光刚起的时候,她们便要起来准备走册封仪式的全部流程。
中原的礼节繁琐至极,虽然经过商议之后册封着装以及送亲的部分依她们的丹薙的习俗即可,但后续进入宫门之后的所有仪典章程都得按照宫中的规矩来。
巴措早早在房门口等待,丹薙习俗由母亲或是母亲的兄弟姐妹送嫁,格桑的母亲早已死去多年,她的母亲只有一个同胞弟弟还活在这个世上,其她人早已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去见了长生天。
她穿着丹薙的嫁衣,由巴措和仓拉伴随着走向迎接她的花轿,礼部的官员宣唱着圣旨,其中尽是溢美之词。
宣唱完毕之后队伍才正式向宫中行进。
格桑跟随着引礼的内侍一一走过全部的流程,从天蒙蒙亮直到日头西沉。
从西华门入净轩宫门内,受封册、宝,其余人则退出宫门,复命还节去了。
这一日的仪式便算是就此结束,明日清早再去皇太后宫中敬茶行礼。
拜过长辈,而后再分别去太和宫与椒房殿向皇帝、皇后行礼即可。
一天下来格桑的身体便有些吃不消了,饶是从前她不吝锻炼,在草原上野惯了,身体的底子尚好,但被哈赤尔囚禁的几个月也早已亏空了先前的积累。
若非如此她不会如现今这般看起来娇弱无比,在仓拉健壮的体格对比下尤为明显。
点灯时分,李成搁下了尚未批完的奏折,来到了净轩宫。
净轩宫中的布置别具一格,是李成遣了人特意布置的,为着担心格桑水土不服,不适应中原的居所,特意找来了丹薙人惯用的各种物什。
听闻在馆驿中格桑曾与迎接队伍有过口角,质疑过馆驿的住所环境,想必这样的用心她会觉得感动,心中定会对他有所亲近。
李成不自觉这样想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新鲜的感觉了,这么迫切地想要亲近讨好一个人。
哪怕知道这是一朵带刺的花,有可能扎到他的手,他也并不介意。
为了真正的甜头付出一点微小的代价是值得的。
越有挑战性的游戏才越值得期待,就像驯马一般,越是烈性的马匹驯服之后才越有成就感。
不过驯马之前也得约法三章,若是马儿有可能真正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和地位,那便是不理智了。
不知这匹马儿是否如他预想当中一般聪慧,今晚便是揭晓答案的时刻,想到这里李成有些发昏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屏退了左右的宫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和随侍的宫人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没有什么瑕疵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