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躺在院中的椅子里望着天。
他长腿悬空而放,不知在想什么,她走到他身边,他也没有反应,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院子里的白炽灯发出暖黄色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变成了一副极具氛围感的大片,好看得不像话。
俞诗年收回欣赏的目光,走上前踢了踢他的脚:“起来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林修望着天空,没有动:“年年这里没有我能换洗的衣服,就这样将就一晚吧。”
“换洗衣服有,等着。”俞诗年说完就跑到屋中。
林修闻言,眉头轻蹙。
猜不出她这里为什么会有他的换洗衣服?
不待他想清楚,就见她又从屋中匆匆跑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一串钥匙,看也不看他,疾步往院外跑去。
林修从躺椅上坐直身,眼睁睁地望着院门的方向。
不一会儿俞诗年就抱着衣服回来了,走到他面前,把怀里的衣服扔在他腿上:“洗澡去吧。”
林修望着腿上的男士睡衣,疑惑地问:“你这里为什么会有我能穿的衣服?”
“我拿邈哥的,他的衣服你穿正好合适。”
邈哥!逯弘邈?!
林修又想起姥姥对他说的话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闷。
拧着眉头,黯然地问:“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跑去别人家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俞诗年无所谓道:“邈哥又不是别人,你赶紧洗澡去,洗完我给你换药。”
她说得轻巧,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完全不把逯弘邈当外人。
林修更觉得心梗,后槽牙咬得发疼。
把身上的衣服,嫌弃地扔到一旁:“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俞诗年望着被他扔到一旁的衣服,直接傻了眼。
她给他拿的衣服连吊牌都没有摘,随着他的动作,吊牌刚好露了出来,就悬在椅子边上,随着晚风的吹动,还摇晃了几下。
这衣服逯弘邈根本就没穿过,她没觉得和商场里卖的有什么区别。
怎么到林修这里,就成了她让他穿别人的衣服了?
尤其他还冷着一张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她好心帮他找舒适的睡衣,还惹他不高兴了?
好心没好报是吧?看来他的伤口是不痛了。
俞诗年越想越觉得气,烦躁地踢了他一脚:“不穿拉倒,既然你伤好了,那明天回市区后,你去住酒店,别让我给你换药了。”
林修没想到她会生气,他更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对他放狠话,错愕地望着她,满眼不敢置信。
俞诗年说完就向屋里走。
林修慌了,赶紧拉住她哄:“年年,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洗澡。”
“你爱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俞诗年气闷地甩开他的手。
林修知道把她惹急了,继续抓住她的手轻摇着。
装可怜道:“年年我真的错了,伤口捂了一天,真的很疼,早就想让你帮我换药了,我现在就去洗澡,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俞诗年听他说伤口疼,在心里骂了句活该,没再继续跟他较劲,把衣服扔到他怀里,气鼓鼓地坐到躺椅里。
林修赶紧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嫌弃地把衣服换上,总觉得这衣服带刺,扎得他浑身疼。
急忙把自己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完在院子里晾好,才走到她跟前坐下。
俞诗年什么都没有说,起身默默帮他换药。
他耳朵上的伤口好得很快,腿上的伤口好得却慢,好在没有再渗血,发炎的地方也消了肿,看着没有之前那么狰狞可怕了。
俞诗年一边给他的伤口消毒,一边又忍不住嘱咐了句:“你得少走动,这样腿上的伤才能好得快。”
她心疼地叮嘱,让林修感觉心里像是被熨了一遍,失落瞬间被抚平。
笑着应了声:“好,听年年的。”
俞诗年听他说话的语气,总觉得怪异,没再回应他,低头凝视着他腿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
她专注的模样温柔极了,看上去软软糯糯的,特别乖,很想rua两下。
林修极力克制着想要揉向她发顶的手。
她现在好不容易没那么排斥他了,他可不敢再惹恼她。
来日方长,他相信只要她不排斥他,总有一天会习惯他待在她身边的。
收拾好,夜色又深了几分,整个村里都静悄悄的,安静极了。
俞诗年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回到屋中。
林修完全没有睡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踏实觉了,脑子总处于一种高度清醒状态,即使平日里特别累,也是睡一会儿就醒,如今突然闲下来,更是睡不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