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家吗
施眉冰接到电话时已是晚上12点,手机的荧幕光太刺眼,她伸手开灯,强忍着起床气。
“哪位?”
“是我。”颜展之的声音很哑,“我才从棚里出来,没太注意到时间。”
“是吵到你了吗?”
施眉冰这才记起下午他们的约定,她撑起身靠在床头:“没,刚才有点累了,就眯了一会。你才忙完?”
“赶个工作进度。”颜展之回到家,换了鞋,径直倒在沙发上。
太累了,他陷在软垫里,舒服得闷哼一声。
但这声落在施眉冰耳里,总觉得特别色丨情。
她很少在半夜跟男人通电话,一时喉咙有些发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像是衣服布料在摩擦皮肤,接着,是皮带“哒”的一声,落在茶几上。
施眉冰似乎还能想到他的神情,淡着眼,斜倚在沙发上。
她不敢细想,呼了口气。
“不舒服?”他终于调整好姿势,闭上眼,听着施眉冰的一举一动。
她涩着嗓子说了声:“没有。”
两人都握着手机,良久没有出声。
本来也不算太熟,又是半夜来扰,气氛有点别扭。
施眉冰想了想,要不干脆装信号不好,挂了电话算了。
可借口太烂,她自己都说不下去。
“对不起。”颜展之听起来很疲惫,“我状态有点不好,现在嗓子很痛,不是故意不说话。”
施眉冰觉得他很委屈,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她忽然记起那天他喝醉坐在她身边的模样,眼角闪过的淡淡泪痕,很好欺负的样子。
越想越离谱了,她清咳了一声。
“你还好吗?要不我们明天再聊?”
“我想。”颜展之听出她不想再聊,但此刻,他心里空得可怕,似乎只有她的声音才能填满,“我想找人说会儿话。”
对方又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颜展之惟恐自己过于激进被她讨厌,只能乖乖地交出主导权。
施眉冰扣着空调被上的褶皱,淡淡地笑了:“那就先聊今天下午的事。”
“下午你说有件事拜托我,是什么?”
颜展之听她语气轻松,心里的忐忑减了好几分:“过段时间,我有个弟弟想来参市大学参观。我对这个不熟,就想拜托你做下向导。”
“就这个吗?”施眉冰有点意外,听他下午的严肃口吻,她以为是多艰巨的任务,“完全可以,大概什么时候来?”
“半个月之后,我带他来。”
“那岂不是半个月之后我们又得见面了?”
“不可以吗?”
“可以呀,这就是熟人的福利吗?”施眉冰觉得撑着太累,关了灯,缩紧被子里,“之前见你一面,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钱吗?”
气氛缓和了不少,颜展之也没那么紧绷了。
“多少?”
“一万七。”她啧声道,“你们公司心眼子还挺黑。”
“你是不是买到黄牛票了?”颜展之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冰水,又觉得太刺激,遂放弃。
“不加价完全买不到,果然还是二次元的钱最好赚啊。”施眉冰听到他开关冰箱门的声音,难道是还没吃饭?
“施总听起来很羡慕?”颜展之靠在冰箱旁,“那要不转行?”
“好啊,到时候我就当黄牛,专门倒卖你的票。”施眉冰想想都觉得美。
“可是我不怎么参加线下活动,施总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颜展之走回客厅,靠在沙发,静静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惋惜声。
他突然觉得,像在做梦,光是和她闲聊都如此愉悦。如果有一天,真的能让她爱上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幸福?
“怎么又不说话了?”施眉冰问。
“觉得你声音好听,想多听你说话。”颜展之语气柔软,像淋浴时裹住身体的缱绻水滴。
“我被配音大佬夸奖了,是不是应该觉得很荣幸,需要我表演得再激动一点吗?”施眉冰翻了个身,却不小心压到受伤的手肘,痛得抽了口凉气。
“碰到伤口了吗?”颜展之也感受到她的痛,拧着眉,只恨不能分担。
“这都能听出来?”施眉冰发现,他们的对话充斥着大量的问句,试探大于袒露,谨慎又小心。
“很痛吧。”
“不算太痛。”
“好坚强哦。”颜展之的哦带了几分调侃意味。
“怎么还说风流话。”施眉冰一急,将风凉话口胡成风流话。
颜展之被逗笑:“风流话应该是,我来给姐姐揉揉。”
“那你来啊,现在就来我家,给我好好揉揉。”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