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人
之事,哪怕如今轻寒同天玄山没有关系,亦很难说轻寒不会被牵连。”
疏图点点头,行云说得有道理,不过行云也有些不解道:“我觉得陛下未必不知此事,天下还有什么人能瞒着陛下吗?只是不知为何任凭落霞的谎话连篇而不揭穿她?”
疏图想了想说道:“或许的确已经知道了落霞的身份,但因为一开始就已经对外宣称了她是仙子,又那般大张旗鼓地封妃,再加上落霞肯定有些手段,陛下被她治好是我亲见的事实,陛下说不定是被迷惑了,又或者想让天下人都信鬼神之事吧。”
行云唔了一声,算是同意疏图的推测。
但疏图还是有些不安道:“此事必然筹谋已久,环环相扣,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如何滴水不漏地把此事做成了,这背后有些什么人?随王和郭易这些人肯定都不能置身事外,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单纯要做个宠妃也罢,就怕目的绝非如此简单了。”
“如今我们在这里说的这些,想必其他人亦都想到了,陛下更不可能不知,”行云说道,“或许早就查她了。”
“但这么久了落霞恩宠没有减少分毫,陛下对她反倒越发言听计从了,那说明陛下根本不知他们的野心。若果真如此,只能说,他们比我们想象得厉害得多。又或者,是我想多了,或者落霞就是想做个宠妃罢了。”
“或许的确是你想多了,陛下太子身边多少能人异士,我们不必操心了。”
疏图想起仲衍来,仲衍应该同自己的想法一样吧,但仲衍有一套情报打探体系,可以助他如虎添翼,自己却囿于此,只能做些推测和分析,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疏图想起轻寒同落霞的争吵,那么轻寒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她虽然说不会害太子,但以她的为人,想必亦不会透露什么。
想想轻寒说太子知道落霞与她的关系,那么太子必然问过落霞背后的人和目的,轻寒一定不痛不痒地说了一些话,最关键的消息恐怕是连太子都没有透露。
每次看到落霞,疏图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疏图有些想给仲衍写封信,但铺开信纸,一时又有些犹豫起来,若此事又把他牵连进来,于心何安。
而且,疏图甚至连这封信如何开头都犯难了,生怕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小心流露了自己的情绪和心事。
想了半天,疏图又把信纸放在了一旁,目光落在一旁的木盒子上,疏图想起在天一观那个方士的话,叹了一口气。
其实叔父已经去世这件事,疏图也好,众人也好,几乎都已默认为事实。疏图不放弃追寻的原因,大抵也只是因为叔父的人生缺一个令人宽慰的交待罢了。
疏图把木盒子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心中突然一个激灵,当初叔父送给嘉宁、嘉宁又挂在承欢身上的银钥匙,不就是打开这个木盒的钥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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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图拉起行云就往外跑,等赶到嘉宁候府,正好嘉宁和承欢坐在大厅说话,玉姑伺候在侧,疏图赶紧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在众人惊讶又期待的目光中,承欢取下银钥匙递给疏图,疏图看了看,插进锁眼,只听得咔哒一声,木盒子果然被打开了。
所有人都大惊,赶紧都凑了过来,最上面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朱玉爱妻亲启”。
嘉宁有些颤抖地拿过信,飞快地打开来,疏图先是有些诧异,随即猛然明白过来,嘉宁的闺名叫赵珠,朱玉放在一起就是珠字啊。朱玉轩和朱玉,甚至这个木盒子和钥匙,是掩人耳目也好,是二人的暗语也好,蔚广留下的一切,时时处处,都是嘉宁。
读着信的嘉宁神色哀伤,泪如雨下,一旁的玉姑和承欢虽没有看信,眼见嘉宁这般悲痛,便也陪着嘉宁不断落泪。
疏图虽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嘉宁的神色说明了一切,这是他们二人的一切,与旁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