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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残志坚的苏郁,没再让傅斯远抱,缓慢地用鞋底擦地的姿势,在他搀扶下走到座位坐下去。
少顷,内场拍卖开始。
第一第二件珠宝落锤后,拍卖师开始介绍镯子:“……这条老坑玻璃种帝王绿手镯,虽然它里面的水头和色,两样指标都是难得罕见的漂亮,但更可贵的是,镯子的侧面由著名雕刻师藏珠阁主各刻了两句经文,所以,这一对手镯除了本身成色之外,还有额外的祝祷价值。”
台下起了一片讶声。
翡翠的价格,近年稳涨。
香江豪门圈里,信佛信教者不在少数,足够好的成色加上雕刻师的噱头,让这对镯子变得奇货可居起来。
苏郁看了一眼周围的来宾,不少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傅斯远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怕,加价。”
富婆妖娆地撑着一只手臂,端详着台上的镯子,叹息道:【人类真无聊,本就是平平无奇的石头,非要给它划分成三六九等。】
这时喊价开始,起拍80万。
“105万。”第一个喊价就破了百万。
“110万。”
“130万。”
傅斯远轻拍苏郁手背,于是她举牌:“140万。”
“150万。”
苏郁的手开始出汗,傅斯远递过来一个安慰的眼神,似乎在说:继续加。
价格很快喊破190万,眼看着要破200万。
傅斯远在她手里写了个数字,苏郁不可置信地举牌,虚弱喊出:“250万。”
全场安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250万已经大大超过寻常估价。
没人再举牌。
拍卖师一锤定音。
后面的拍品苏郁没耐心看,心里凉飕飕地等着傅斯远签支票拿到手镯,行尸走肉般跟他上车。
傅斯远上车后把后排的隔断降下来,将镯子交到她手上:“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拍这对手镯吗?”
苏郁眼神空洞:“为什么?”
她也想不明白,这原本是石头的东西,价格居然跟一套房子差不多。
傅斯远说:“这是姜太太的一对镯子,当年姜森的父亲重病掏空了家里的积蓄,还是他女朋友的姜太太,典当掉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只不过当年他们运气不佳,200多万的镯子,他们只当了两万块。”
傅斯远口中的姜森,是傅氏集团刚完成的一个大项目的合作伙伴。
傅斯远看中一栋旧楼,位置四通八达,买下来后他打算翻盖成写字楼。
可开工前才得到通知,旧楼所在的地段后续要整体开发。
对傅氏来说,要么暂时放弃开发旧楼,要么把整个地块吃下来。
当然,两者的成本和带来的机遇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傅斯远看好整个板块,他倾向于整体开发,但琐碎的搬迁任务和推进方案,不是傅氏一家可以搞定的。
时至今日,虽然傅氏已经扎根香江第三代,可向上和政府机关的沟通能力还远远不具备。
这时候,他遇到了姜森。
谁都不知道姜森是怎么做到的,他说服了所涉物业所有权人,让政府配合拿出低价公屋租借资源,拉动商圈资源调整所有的商户租约方案。
傅斯远用一笔跟整体收益相比不足挂齿的佣金,完成了今年香江最受瞩目的旧区商圈整体改造项目。
也因此,对傅氏的采访从二季度一直绵延到现在,让傅斯远隐隐变成了最近炙手可热的新贵。
没人知道这背后有姜森这样一号人,他已功成身退。
傅斯远当然想让他为己所用,可姜森从不在任何公司挂职。
富婆拍了拍手:【哇,他在给你上商业管理课!】
苏郁听得入神:“所以,你要送他一个拒绝不了的礼物,换得一个左膀右臂?”
傅斯远嗯了一声:“试一试。但就算他依然不肯,送他250万我也不亏。”
姜森带来的价值,远远超过他付的佣金,加上这套镯子也不算什么。
富婆又拍手:【他有点厉害,人情债最难还了!啧啧啧,你这个老公,心机好深哦,小心他算计你!】
苏郁:【人情债最难还……学会了。】
傅斯远仔细观察着自己太太的神情,见她或目光凝聚,或唇角微勾,显然对他讲的中间过程十分感兴趣。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讲笼络姜森的价值。
香江最敬业的行业,或许属报业媒体。
第二天傍晚,这场盛大的慈善晚宴活动一早就见了报,标题十分抓人眼球:
【新晋地产巨子傅斯远,250万豪掷只为博爱妻一笑】
标题上的250做了加粗加大特效,配图是苏郁怀抱一个红色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