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明仪牵着小芽的手跟着明柏往豆腐店里穿过去，欧阳三财坐在那张积满了灰尘的大高腿凳上歇息，看见明柏几个人走，也没说什么。

只是对于小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有些不满：“小芽，你跟着一起去干什么？家里的活不干了？你这懒鬼，跟你那死了的短命鬼爹一样！”

小芽在听见欧阳三财声音的时候，条件反射地身体一抖。然后放开明仪的手就要回去。

明仪拽住她道：“别怕！”

他看了一眼明柏，只见明柏朝她示意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欧阳三财道：“外公，我们带着小芽先出去一下，吃过中饭再把她送回家。”

欧阳三财虽然还是不高兴，可是也没再说什么，只交代了一句：“别疯玩，看着时候不早了就早点回来做事，听到没有？”

小芽‘哦’了一声。

明仪既心酸又无奈，小芽才多大的人呀，放在现代才上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她六岁在福利院都没这么可怜过。

这不是压榨童工嘛，可是这个时代还偏偏就是这么艹蛋，这就是大部分贫穷家庭的常态。甚至能干活还能证明自己有点用处，还能讨一口吃食，要是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那就只能够饥一顿饱一顿的饿肚子。

上宝街下街上的那些孩子，码头来货多的时候，只要上了十一岁都要去做挑夫，赚钱补贴几个家用。

到了和李崇言几个人歇息的地方，明仪叫小金带着小芽去买肉粑吃。

当地人喜欢把东西叫做粑，红薯做的叫红薯粑，搀了肉的叫做肉粑。

小金掌管着明仪的所有零钱，那些贵重点的东西还有大额的钱明仪都自己收了起来。

不是不信任小金，而是这是欧阳氏自小就是这么教育他们姐弟妹三人的。

凡事都得留个心眼，狡兔三窟也罢，这可能也是欧阳氏自小寄人篱下学会的教训吧。

小金还在等着老婆婆炸肉粑，小芽馋的掉口水。

那边汪辉听明柏说着那块留着曾世藩墨宝的匾额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明柏看了明仪一眼，见四周都是赶集脚步匆匆的路人，又问了明仪一句，明仪说留下在这等小金，不会有什么事的。

明柏便带着汪辉两人往匾额那边去了。

谁知道立flag的人，立马被打脸。清水铺兴起了一个码头帮，都是些码头上船工渔夫的后代，靠着和人打架赢了几回，行事越发张扬起来。

这伙人一共十二三个，有个十五六岁黄毛少年，在东瞧西瞧，正好就看见了明仪娇娇俏俏的站在路边上。

黄毛少年拉着那群人指着明仪：“你们看，那个妹崽长得溜称，谁要上去试试？”

溜称是耒县土话，是漂亮的意思。

几个半大小伙子，立即就将明仪围在了里面。嘴里吹着口哨，说着荤话。就是想要逗的明仪受惊掉泪。

“你们想怎么样？”明仪淡定开口

“哟，这个妹崽胆子大。”

“还敢问我们怎么办？小妹崽，我们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吗？”

“那给哥哥们唱个歌吧，十.八.摸会唱吗？唱一个给哥哥们听听！”

这些个小伙子们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去那花街上听听壁角，什么诨话浪曲都叫他们学了来。

“哈哈哈，有意思。”

明仪被围着，呼吸到的尽是浓重的体汗味和脚臭味，熏得她捂住了鼻子。不耐烦道：“我再说一遍，给我走开。”

“哎呦，真够辣。我们偏不走开，你能怎么办吧？”

“嘿，待会不会哭着喊哥哥们饶命吧？”

这般说着，这些人越围越紧。四周有些路过的人，只敢远远的瞧上一眼，实在是这些烂仔太厉害，打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又都是一群人一起上场。

平常老百姓还真没几个敢惹上他们的。

小金还在等着那边炸肉粑，往这边看了一眼。没见自家小姐，刚刚明仪站的地方围满了人，她赶紧和老婆婆说了一声：“等会过来拿”

拉着小芽就往这边跑。

一两个明仪自信可能打得过，可这一群人她也有些招不住。正想豁出去和他们拼了。

忽然一个炮弹一般的身影忽地以飞快的速度窜了进来，挡在了明仪身前。

明仪抬头一看，好像是那天晚上救的那个少年。

“不准欺负她！”少年声音清冷

领头的健壮男开口：“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怎么，你也想要英雄救美？”

“小杂种，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哥哥们揍的你连亲爹都不认识。”

“曹哥，你说什么呢？小杂种本来就不认识亲爹是谁。”

“哈哈哈，也是，欧阳家都不认他，连个族谱都不愿意给他上呢！”

随着众人的调笑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