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6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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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太性急了，我都没来得及写字呢，你就开始着急上火了。

高城抓了抓头发“我这不是替他担心么。唉，说到底，没能留住他，我心里有愧，总盼着，盼着他能过得好。”

--我能理解的。

高城沉默着将最后一点面吃完，然后径自端着碗碟去厨房收拾，江解语看着他在那边忙碌，想了想，开始落了笔：

--高城，画展月底就要结束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高城将洗好的碗放在了一边，看向江解语“你，结束以后，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江解语点了点头。

高城心里怅然若失，他觉得，即将结束的不是画展，而是他在脑海中虚构的一场梦。这段时间，他一得了空闲就想要往老房子这边跑，是因为他觉得，这里有人在等他，这里就像已经有了一个他和江解语的家。可现在，画展结束了，江解语就要走了，明明只是要回到正轨，可他却觉得，心境与她搬进来之前再不相同。这前后不过半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江解语算是陪伴他度过了一段很难熬的岁月，从他失去七连，到他重拾梦想，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好久，甚至整个人都重生了一遍。到头来，掐指一算，他以为的漫长岁月，也不过区区半年而已。

江解语见他好像很是低落，戳了戳他的手臂，将便签本推给他看。

--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在L市了。这样吧，等你有空的时候联系我，我请你吃饭，就当做是对你这段时间细心照顾的感谢。

高城撇撇嘴“区区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

江解语若有所思，再次落笔：

--那你说，要怎么办呢？

高城抱臂瞥向江解语，一副高不可攀的骄傲模样“至少两顿！”

江解语被他逗笑，而后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问题，你说几顿就几顿！

……

江解语觉得，高城像阵风，总是会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或是欣喜或是狼狈地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打得毫无准备的她手忙脚乱，措手不及。等江解语的计划因为他得出现而被搞得一团糟之后，这个人又毫不停留，很快便又对他挥手告别，然后消失不见。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走的痛痛快快。

这次的高城，也依旧像一阵风，如果说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大概是他变成了一阵黑旋风。不过一夜，第二天一早，高城便又急匆匆地要往回赶。

这次江解语特意早早起床，原本想着给他好好做顿大餐算作犒劳，可那人却大手一挥，便嚷着要回去营部了。

--怎么这么着急。

高城一边穿外套，一边道“其实假期有一天多，不过从营部到这边要三个多小时，路上耽误了太久，所以就比较匆忙了。”

江解语忽然想起来，其实，对于高城来说，他假期该回的应该是L市的家，而不是这里。那个家里有他的父母、兄弟，距离他所在的营部也更近，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去休息，去见朋友，或是随便做点什么放松精神。可因为她在这里的这几个月，高城每次一有时间就会来这边找她，她差点就要将这样的生活，当成他的日常了。

“江解语……”

江解语抬头，看向高城，等着他的下文。可过了好半晌，高城几度张口，都迟迟未再说什么，就在江解语拿起了钢笔，准备要写什么的时候，却听他又开了口。他说“咱们，L市见。”

江解语放下了笔，点了点头，对他摆摆手，算作告别。

高城坐上了车子的驾驶位，又一次看向了这个熟悉的老屋，想着里面的那个人，他不由得懊恼地砸了下方向盘。

他刚刚想对她说的是“江解语，咱们在一起吧。”

可是等他叫住她，看着她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下文，不知道为什么，早就已经在心里盘旋了十几次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想，他这次是真的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