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羽翼自摧藏
清楚。” “但愿师父能够为我和师姐做主。”舒云月双唇颤抖。 燕霜行不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何旭紧随其后,与她一先一后停在空旷的庭院中。 “我看还是同王长老商量,将比武推迟较好,”何旭说道,“否则这对琳儿与云月而言,未免太不公平。若继续比武,离第一场结束只剩两天,还要调查琳儿的失踪真相,未必来得及。” “那何长老认为,是何人下毒?”燕霜行问道。 “我也认为是山中弟子所为,”何旭道,“比武在即,有人为当掌门,不择手段,也是情理之中。” “何长老为何不怀疑是外宾所为?”燕霜行回头,直视他道,“就算他们来得不多,也无法证明他们全都不认得七日醉。更何况,七日醉是这里最常见的毒,自己人用,反倒说不过去。倒是外宾,可以装作不认得,直接撇清关系。” “燕长老有何高见?”何旭问道。 “莫要忘了,今日不在席上的,还有两个人,”燕霜行道,“凌少侠乃惊风剑传人,自是不可能干这些下三滥的勾当,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呢?来历不明,瞧着却像是个高手。” “可看起来,她与凌少侠的关系,可非同一般呐。”何旭说道,“这样吧,先去把成洲叫回来,剩下的事,还是先与王长老商议,再做决定吧。” 入夜,云雾迭起,遮蔽了月色。沈星遥站在无人的山路间,望着黑沉沉的远方,神色越发凝重。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便即回过头去,却见夜幕笼罩下,一名穿着褐色衣衫,身长鹤立的少年立在不远处的岩石旁,走近一看,正是白天才在演武场上见过的李成洲。 “我听燕长老说,阿月中了七日醉的毒。”李成洲缓缓走近她,道,“七日醉只长在云梦山的深谷中,擅用此毒者,除开玉华门的弟子,便是其他熟识云梦山中地形之人。” 沈星遥听出他话中含义,笑而不语。 昆仑山巅终年覆雪,但往山下行走,地势渐低,亦有草木生长。同样气候之下,草木疏密长势,却大同小异,沈星遥久居山中,习惯走这样的路,习惯分辩方位,判断地势,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 “沈姑娘是第一次来吧?此前也未听过姑娘的名字,不知是从何而来?”李成洲道,“无人引路,却并未迷失。” 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知白日的比武,与这山中风景相比,哪一个更吸引姑娘?” 沈星遥闻言轻笑,摇摇头道:“白天比武大典上,舒女侠口口声声指控足下便是多次加害陆琳的凶手时,不知李少侠心中作何感受?还是说,贵派弟子都是一脉相承的气性,喜欢对人妄加猜测,胡乱编排罪名,从不认真思考?” 李成洲听到这话,眉心微微一蹙。 “没有证据的指控,都是空口白牙的诬陷,李少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沈星遥道,“怎么说到自己的时候,辩白起来头头是道,对旁人却是含沙射影,暗藏机锋?” 李成洲张口欲言,然而不及出声,便被沈星遥打断:“一上来便兴师问罪,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这谁都可以。”她双手环臂,绕着李成洲周身缓步踱了一圈,一面走,一面打量他道,“也不知这云梦山是什么风水宝地,我家郎君到这儿不过一日的功夫,便下落不明,我还没问你们要人呢,倒先审起我来了。” “你说什么?”李成洲眉心一蹙。 “我说,昨天夜里我二人不过是无意撞见了足下与陆姑娘的争执,还不至于杀人灭口吧?”沈星遥转身望他,唇角微挑,眸光深邃别有意味。 “无稽之谈。”李成洲摇了摇头。 “即是如此,李少侠就不必跟着我了。”沈星遥道,“我倒要看看,贵派门内到底是有什么妖魔鬼怪,非得把外人牵扯进这明争暗斗里,不死不休。”言罢,便即大步走开。 李成洲望着她的背影,眼中不禁浮起一丝疑惑。 夜风吹得林叶发出沙沙的响动,被云雾笼罩的月投下迷蒙的微光,掩盖着花草树木的细枝末节,弥散开一片阴惨惨的气息。 燕霜行穿行在山路间,步履渐渐变得踌躇,等回到房中,点起灯火,却蓦地发觉墙上多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你来了?”燕霜行赶忙熄灯,转身走到那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