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回 画疆墨守
属于那躯体的部分,多寡视情况而判。轻者失去人性,变得呆滞而无理智,像动物一样只具备本能的求生意识;重则无法行动,像植物一样无法动弹。” “连这你也不在乎吗?”不同于质问,山海的语气带着迫切的恳求。 如月君的方子抄完了,施无弃接过来,在火光旁审视了一下。她的自己隽秀清晰,写得明明白白。就算听了这话,无弃也没什么动摇的态度。 “我看不到与我无关之人的苦痛。” 语调中带着刻薄,漠然,山海却不觉得陌生。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尽管,这也并非是如今才意识到的事。 施无弃接着说:“天灾人祸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我若有缘与受难者相遇,自会设法补偿。我说实在话,在遇到你们之前,他人的生死与我没有丝毫瓜葛。” 确实是实在话,山海觉得喉头一哽,一时无以反驳。他沉默了一阵,仰起头,看着漫天繁星。这里的空气很干净,夜空很通透,闪烁着的细小光芒像是被碾碎的未来。 “……那倘若法术失败了,不仅是无效那样简单呢?很多禁忌的事,都潜藏着各种各样的风险。魂魄或许并未归位,让她失了心智,或是只将你当做仇人,并不听信你的话?” “那就再打一次。” “你为何总是把问题想的那样简——” “是你把问题想的太复杂了,从来都是。” 这话说不下去了。山海清楚地意识到,施无弃只会一意孤行。但这不正是他本来就该有都有的样子吗?他没有变,一直没有。再这么争执下去毫无意义,要么一方妥协,要么分道扬镳。很显然,施无弃不像是妥协的一方,而他们也都在争辩中回避第二个选择。 山海放弃了争吵,他觉得有些疲惫。但同时,他终于看清楚另一样东西了。 “你太在乎她。” “我在乎她。” “很她生前就是。” “或许吧。我不太记得。” “但你在乎的真的是她吗?” 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是妖,是人,还是一句冷冰冰的听话的尸体? “这我不在乎。” 黛鸾大气也不敢喘。安静了好一阵,她小心地捡起地上的万鬼志,问如月君: “我、我能看看吗?” “看吧。” 她随便翻了翻。伴随着一声轻叹,她缓缓合上了万鬼志,递还给如月君。 “好。好吧。”山海说,“你尽管做吧……只要你觉得这是你真正需要的,只要你觉得能承担后果。” 施无弃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并不能说服他,或者让他做出什么退让。 “你不怕我弄出问题?” “怕。所以更要看着你,免得你中途惹了什么麻烦。但我话说在前头,若我觉得有违道义的事,我不会帮你做。”他回过头,对黛鸾和慕琬说,“你们也不行。” “……”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过了一阵,黛鸾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既然是人类,为何她不能突破亡人沼的结界?” “因为玄祟吧?”慕琬随口接了一句,“柒姑娘的骨头也是黑的,妖气入体太深。施无弃不也是这样吗?” 施无弃好像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他将方子递给山海,山海粗略扫了过去。 “龙涎香二钱、佩兰半钱——藿香、沉香、乌药……这些倒还好找,有些就难了。还有几个我不曾见过的,天香玉、鬼草、夜啼珠……” “啊,天香玉。我记得梁丘姑娘是有一块的。” 如月君说完,三个人都突然看向她。被提名的人愣住了,原本撑着脸的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只觉得不明所以,怔怔地望着如月君。 “你的香囊里,有小小的一块天香玉。但我不曾在你身上闻到那气息了,你弄丢了?” “啊——”慕琬张开了嘴,皱起眉。其他人也是这副表情,只有施无弃感到茫然。 “大、大概在、在殁影阁吧……”黛鸾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这样吗?”如月君并不打算过问,“最近的地方,是苍曳城。回头穿过一片草原,就是青璃泽。” “唔,我们走过这条路。”山海揉了揉太阳穴,“这真是巧了……既然顺路,就去吧。我们还要问谢花凌的事,还有你的天狗。” “天狗怎么了?”施无弃问。 黛鸾拉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