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发
顾允欣在姐姐家小住了几天,霍佑晴很明显的看出她心不在焉,被叫回民宿干活时,索性就不藏着掖着了。
“姐,你要不提早一个礼拜回市区?我家很久没住人了,整理要时间吧?看房要时间吧?谈恋爱要时间吧?”
“这就叫计划赶不上变化。”顾允欣手指插在爱车的钥匙圈里,转得呼呼响,“舅妈见你待家里这么久,心里着急又不敢问。昨天偷偷找我,问你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市区了?我说你都要买房了,怎么会不回去?她又担心你找不到原来那样的工作。”
“你原来什么公司,能折腾到生病进医院的公司。后来倒是不应酬了,好嘛,天天加班。她哪里知道这些?只看你赚到了钱,还以为是个金饭碗。”
“你和她说这个?”霍佑晴问,
“哪能啊,我说已经有方向了,让她放宽心。她又担心后面入职公司放你鸽子,这么担心下去就没个头了。这样子的话,你还不如提前走呢!”
霍佑晴看顾允欣的汽车扬尘离去,知道妹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她原本以为不过是在家待几天,休息一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愈加明显地感觉到了母亲的焦虑。
作为女儿她曾经也习得了这种焦虑。以至于性格同母亲一样敏感易怒,本质上压抑的是自卑、恐惧以及安全感缺失的匮乏。
这是需要自己去修的人生课题,遗憾的是她的母亲,没有觉察到这一部分。
因为爱着女儿,压抑着担忧,又因为无法化解自身投射的恐惧,做不到若无其事。
哪怕自己在她面前,特意表现出轻松俏皮的模样,都平息不了母亲的怀疑和不安。
霍佑晴知道她害怕什么,她害怕自己失业,没有收入,也害怕孩子一个人孤独终老。
纵使已经给出了耐心的解释,她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也无法化解母亲的焦虑。
这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霍佑晴这段时间收藏了不少挂牌的房源,回市区以前一一打了电话,很多都说已经卖掉了,可以带着看看别的,这是房产中介的老套路,难得有几个说正好是现房的。
尽管这样,霍佑晴还是都加了微信。
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回去就带了一个行李箱,还有两箱衣服已经在昨天让快递寄走了。
这一次因为东西少,叫的出租车。
汽车开动后她给祁商发了条微信,“我今天回来。”
还没等到男人回消息,进来了一个电话,显示是“球球后妈”,就是那个有了孩子不要猫的大学室友。
霍佑晴一气之下给改的备注,对方可能觉得不好意思,联系得也少了,一直没改回来。
“小晴,你现在忙吗?”室友的身音听上去有点忐忑。
“我在车上,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下周六晚上,咱们信用管理系两个班聚会,你不在群里他们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
“聚会?”霍佑晴奇道:“这么多年也没说聚过,谁提的?”
“以前B班的体育委员,听说这两年发达了。”
“我就不去了。”霍佑晴没有兴趣浪费大好时光,就为了满足一个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的虚荣心,再说下周六她有更重要的事情,祁商的画展开幕就在那天。
“好吧,我都说了你不会去的,他们还不信。”
霍佑晴对“他们”是哪些人,完全不好奇。
“嗯。”霍佑晴打开了车窗,“我现在在路上,风有些大。”
“那以后有空再聊。”
众所周知,成年人世界里的以后有空,多数是心知肚明的彼此敷衍。
祁商收到霍佑晴短信的时候,正在和代理画廊一同确定画展的嘉宾邀请名单,再将这些交给策展人去印刷,来的人是洛文屿的员工,地点约在了画家的工作室。
文件页上的个人和机构很多都是洛文屿的资源,祁商需要的是把自己邀请出席的人给加进去。
楼下三个小伙伴也跟着过来捧场,祁商笑着在画家邀请栏下面写上了苏昀赵明明还有的郑远,霍佑晴的名字已经落在了前面,小伙伴看着祁商动笔时微微上扬的嘴角,互相对了对眼,心照不宣。
“徐少也来?”郑远问道。
祁商说,“说忙完就过来。”
他把自己列的名单,交给了工作人员,“这种事情邮件沟通就可以,还麻烦你跑一趟。”
那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眼睛笑得弯像月牙,嘴还甜,“老板常说我们是服务于艺术家的,能拜访就要尽量去拜访,不能马虎,以后还指和您着续约呢!”
赵明明笑道,“你们老板挺有一套啊。”
“那是。”
送走了洛浔的人,苏昀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一次是不是没请你堂哥?”
祁商点点头,语气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