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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阔别这么多年里,自己性格转变的原因,祁商看着还在微笑的恋人,有些揪心。
任何变化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一定是经过了太多个孤单的日夜,才会被慢慢磨平棱角。
可哪怕是曾经的自己,对着那个满身是刺的霍佑晴也并不宽容,他们小时候缓和的节点,是因为自己的作弄。
当时的霍佑晴太弱小了,就像竖着背毛试图威吓对方的小猫。
往后自己不在的那些年,一定还有很多个一样不懂事的孩子,自以为正义地去对抗那个看似强悍其实无助的女孩。
“我就是在那种心境里认识刘宇的。”
她不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又天然地继承了母亲的自卑,性格别扭,加上外貌上的瑕疵,进了大学后除了宿舍里几个朝夕相处的关系还可以,其他时候低调到几乎透明。
一直到大二,有一个男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自己的号码,开始给自己发短信。
这个男生就是刘宇。
换作现在的自己,她会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没有礼貌,明明在同一个系,除了一起选到的课,也不见面,就发发消息,明摆着拿人解闷,说难听点和无端骚扰没什么两样。
可对着这样一个自我都没有建立完全的霍佑晴,刘宇的短信更像是一种证明,证明自己还有被人青睐的可能。
她其实没那么喜欢刘宇,但是为了那点可以支撑虚弱内心的证明,和他聊了小半个月。
一直到那一天。
大到可以容纳百人的阶梯教室,坐得满满当当,就等着毛概老师进来上课。霍佑晴坐在靠后排,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课前五分钟,一个人高马大的学生走进了教室,手里拿着本毛概书,却不是来上课的学生。
“谁的书掉了啊?”那个男生嗓门很大对着教室后排喊道。
自然没人应答。
男生装模作样地翻开书本,“霍佑晴是谁。”
霍佑晴看着眼前摊开的书,惊讶地抬起头。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出现在了男生脸上,“对!我就看见你掉的!后排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的,你是叫霍佑晴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人目光都在往自己这边看。
“我给你放讲台上了,自己过来拿。”他说完把那本书甩在了讲台上,转身就走。
明明不该去拿的,明明不是自己的。
霍佑晴一开始,也是迟迟未动。
可眼看老师要进门,一定会问起讲台上的书,又要牵扯自己。
她最后还是顶着那么多人的目光,快步地走到前面,拿了书又跑了回去。
翻开封面,里面一片空白,根本没有自己的名字,那个人是有预谋的,并且还挑衅般地明示了这种恶意。
他就是要在众目睽睽里给自己贴上一个标签,再让自己走到讲台去认领。
那个标签上写着‘霍佑晴,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的’。
上百人的大课,辐射了整个学院,后来她再怎么想把自己透明化,也无济于事。
她的胎记明明一直存在,但自那以后好像打破了什么禁忌,同学们私底下提起也不觉得会有心理负担。
“从那以后,刘宇再没有发来过短信,没过多久听说他和同班的女生谈恋爱了。”
霍佑晴托着腮,手肘撑在茶几上:“那个女生成了刘宇的妻子,你刚刚见过,送书的人今天被按在地上打,已知两人的太太是同寝室的好友。”
女人说完停顿了一下,对着祁商笑笑,继续道:“有奖竞猜,那么多人劝都没用,为什么我一出现,刘宇就停手了?”
因为若干年后,有人后悔了,他发现自己是被算计着做出了选择。有人在其中一个选项上贴了广而告之且带着恶意的标签,他便顺势选了别的。
多年以后,墙上的饭粒子风干变硬,扣都扣不下来,随手扔下的花骨朵,成长得娇艳欲滴,他以为那本来是可以配衬自己的。
祁商一把将女人揽进了怀里,“我不要什么奖励,只希望你没有经历这些。”
“都过去了。”霍佑晴道:“我以前想不通,明明自己没有得罪那个男生,甚至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挑这样的场合故意羞辱我。今天突然有了答案,就是因为这种事情,这样的人。”
也许从一开始,她允许一个男生用这样称不上尊重的方式接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拥着自己的男人,久久没有动作,霍佑晴蹭了蹭祁商的侧脸,“虽然你不要奖励,但是我真的有准备礼物。”
“礼物?”
霍佑晴轻拍了拍祁商的背,“你先松开我,我去拿。”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霍佑晴撑着地毯站起身来,走到玄关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将它抱在怀里,又走回来坐到了恋人身边,“这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