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二
祁商听着霍佑晴说完,松开双臂,看向她的眼睛,里面坦然纯净,看不见负面情绪。
时过境迁,霍佑晴能一笑置之,但是对当时那个还活在象牙塔里的女孩,是怎样的一种冲击,可想而知。
被颠覆认知后,还试图合理化对方的行为,那是霍佑晴对自己精神世界的保护。
长辈不是长辈,关怀不是关怀。
恍然大悟后,反上来的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事情到这里还不是结束,祁商想像着霍佑晴接到电话,只敢装作妹妹时的心情,觉得更窒息了。
白天大人已经在公司了,陆严还往顾家打,他找的就是霍佑晴。
这是试探也是恐吓,试探她够不够害怕,会不会乱说,恐吓她让她更害怕,让她把嘴闭紧。
结果当然令人满意,霍佑晴这样害怕,大概率也不会告诉别人。
日子一天天过,每个人都和原来一样。
顾允欣家的座机再没有打通过,也不重要了。
“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祁商判断道:“大概率还成功过。”
不然无法解释,上班时间,从上到下都沾亲带故的公司,掩了半扇门就敢提这样的要求,不怕闹得人尽皆知吗?
一定是做过很多遍类似的事情,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人下手,对方不愿意,又要怎么在无形中施加压力,让她保持沉默。
“我也是这么想的。”霍佑晴点点头,“我后来才懂,学校里有困难,可以找他是什么意思。”
先是暗示女方自己乐于付出,再去测试服从性展露意图,两者联系起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因为真的会有人想明白后,回头再联系他。
这一套策略很适合筛选攻略对象,损失太小,无从维权,它让拒绝的人有苦难言,又不错过那些愿意被钓的鱼。
祁商心疼地亲了亲霍佑晴的额头,“结果你对学校里的困难,定义只有考试。”
男人说着又落下一吻,“你当时太单纯了。”
“我那是傻。”霍佑晴纠正道。
祁商的吻没有停止,密集地落在霍佑晴的额头上,“你不应该经历这些,他会付出代价的。”
霍佑晴道:“也许吧,谁知道呢。”
就在此刻,女人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响了很久,也很坚持。
响到祁商很不舍地松开了手。
霍佑晴取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
祁商挑眉,这才刚刚见过陆严,就有陌生电话打来,男人对着女友伸出了手,接过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霍佑晴吗?我是王映颜。”
祁商听着那头的自我介绍,没有说话。
王映颜等了一会,自顾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起诉我?”
“你打错了。”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说完就挂掉电话,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是那个隐私权的案子,已经到了下一阶段,可能会有人来求情。”祁商把手机的黑名单功能展示在霍佑晴面前,“谁来烦你,就加进去。”
看着祁商认真的模样,霍佑晴笑着点点头,“好。”
真有一味劝自己大度的同学,躺黑名单里也不算冤枉。
男人把手机递回给霍佑晴,“案子我会看着的,你只要等结果。”
“我知道啦。”女人乖顺道。
霍佑晴一个人要强了太多年,还愿意展现给自己最柔软的那面,叫祁商无比庆幸。
男人的心情好了不少,才想起还要给顾允欣回电,告知一下,她的拜托的事已经解决了。
祁商用自己手机给顾允欣打的电话,没说两句电话那头就哭了起来,压在心里太多年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顾允欣没忍住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声音响得她姐坐在旁边都听到了。
霍佑晴着急地拿过手机安慰妹妹,就唤了声她的名字,结果哭得更厉害了。
“姐,对不起。”顾允欣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得不管不顾:“我一直瞒着你,我当时根本不敢去找陆严。”
面对一个带着面具的伪君子,顾允欣知道他把伪善焊在了脸上,即使自己看上去目无尊长,他也要忍着。
可一旦私底下揭开陆严的面具,顾允欣就害怕了,那么大一家子,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也不知道后面要怎么收拾。
“你当时才多大,是我太欠考虑,让你把事情放在心里这么多年。”霍佑晴安慰着妹妹,“都过去了。”
“嗯。”虽然姐姐看不到,顾允欣还很用力地点着头,眼泪珠子滴滴滚落下来。
祁商坐在一旁,看女人终于将妹妹哄好挂了电话,“你怎么能这么好?”
霍佑晴浅笑道:“我也不是对谁都好。”
男人看她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