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糟糕的会面（三）

警察来到病房外与两人交流沟通，一再强调自己是如何在受害人面前为他们证明是受了药物的控制，不是出自本人意愿进行的暴行。最终获得了受害人的谅解，受害人表示不追究。一再的夸赞他们运气真的很好，这样就不用被拘留也不会在档案里留下犯罪记录。他们只需要负担治疗费用就可以，与他们做的事情比起来，这点惩罚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佐智雄与村山心情复杂。

警察走后，两人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进入病房。

佐智雄克制的来到希望床前，目光在女孩的下巴脖颈处来回巡视，一时无法与对方目光相对。

他曾经想过，如果哪一天得到了女孩的下落，自己应该选择怎样的时机出现在女孩面前，再见面的时候，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她会露出惊喜的笑容么？

但是昨晚将一切都毁了。

血色替换笑容。

佐智雄暗暗深呼吸一次，凤仙没有懦夫，不管遭遇何等绝境，男子汉都应当堂堂正正的面对。不管是何种后果，自己都心甘情愿的承受。做好心理防线后，他抬起头，已经做好了从女孩的眼中接受怨怼、恐惧或者仇恨的目光。虽然这些目光会令他沉重到难以面对。

这都是他应得的，毫无怨言。

小希神情平静的躺在床上，因为刚做完手术脸色苍白，但是确实是平静的，甚至是安宁的躺着。

察觉到佐智雄的视线，女孩也将视线上移，两人目光相对。

小希微微弯了弯眼角，露出了与在凤仙时毫无差别的笑容。

这个笑容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瞬间将他的自以为完美的心理防线击打的溃不成军。一种酸涩涌上心头，他单膝跪在小希病床前，用此生最轻柔的力量轻轻握住女孩的手：“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垂下眼微微摇了摇头，手轻轻回握了一下。佐智雄眼睛湿润了。

村山沉默的走过来，他的眼神落在希望瘀血的手上：“你想让我怎样赎罪都可以，只要你能舒服，切腹也可以。”村山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希望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监控仪器上希望的心率快速上升，她吃力的加大力量摇头。佐智雄和村山手忙脚乱的让她不要激动。希望指指警察留在桌子上的纸笔，村山慌手慌脚给她拿过来。

“不要紧？怎么可能不要紧？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点你就救不回来了？”

“你不想让你哥哥知道这件事？就当作遭遇了入室抢劫？”村山不敢置信的看着希望写的字。但是又想起了电话里高城女士的冷漠突然又好像不是不能理解了。“你哥哥看起来很关心你啊，连他也要瞒着么？”

“让这件事，谁都不会知道。”希望咬牙写完。

村山和佐智雄对视一眼都觉得很不妥，但是看着这个身上插满管子刚刚才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女孩，他们不想再刺激她。两人都向她承诺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佐智雄试探的询问，要不要联系他们来？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是希望知道是谁。想起那些石沉大海的信件，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了，希望低落的摇了摇头。

这真是最糟糕的会面，佐智雄一时也无法应对。

看着希望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村山觉得这状态不对，喊来了护士询问为什么会这样？

护士很抱歉的表示，是因为疼痛。患者对止痛药免疫，所以只能忍受着痛苦。

他们不是没听到医生跟警察的对话，但是当时并没有直观的感受，此刻看着一直忍受痛苦的女孩，两人的脸色都很差。

再次安抚小希，保证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轻声的哄劝女孩闭上眼休息。

探视时间结束了，两人前往医生处详细询问了希望的伤情。得知希望体质很弱，受伤太重，以后恐怕很难有孕后，两人心都沉了下去。拜托医生先不要跟病人透漏病情，让她精心修养后，他们预付了费用离开了医院。

村山和佐智雄两人站在医院外彼此情绪消沉，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佐智雄先打破沉默：“那个……如果她没有询问关于孩子的事情，请先不要告诉她好么。”

“你们认识，对么？还没问过你姓名。啊，我是她学校的前辈。”村山有些意外对方的请求。

“希望之前一直由我们照顾的，在我们照顾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们，包括她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已经怀孕了。确实是……大意了。”佐智雄握紧拳头，让一群男高中生照顾一个女孩，确实有很多问题被疏忽了。想起来对方还不知道自己身份，佐智雄正想自我介绍，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现在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满是未接来电。

一定是出事了，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对着村山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佐智雄接起了电话。随着电话那边的诉说，佐智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通话结束后，佐智雄对着村山拜托：“非常抱歉，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