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1)
“司直郎果真是大理寺的人才……”刘县尉感慨道。
“刘县尉客套话也不必多说了……我曾听余县令生前所说,他的书房一向是由余夫人布置的,那这个窗户的结构想必也在余夫人的计划之中罢。”
李曜开始不得不佩服余夫人的才智,原先他还勘不破这插销的奥秘,他也是看到余府其他屋的窗户结构与这间书房的结构完全不同才想到试试的,没想到果真成功了。
天色将黑,李曜托余府的仆役准备了一个身长,重量与余县令差不多的麻袋,将麻袋侧躺着挂在了房梁上,等待天色一黑,便把系在麻袋一角的琴弦用力一扯,点上窗外的蜡烛一亮,随着一声类似于椅子倒塌的声响,一个麻袋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众人眼里。
余兴激动的指着麻袋大喊:“对对对!当时就是这样的!”
刘县尉目瞠口呆,原来真是这样就可以做到了!
李曜悄悄从书房的背后赶到众人面前,说道:“余县令密室自缢一案告破,现在就等杨杰回来招认罪行了!只是不知道他冒充盗门行事,盗门是否对他下手了。刘县尉,麻烦您多排些手下管好进出城门的人员,若是杨杰一旦出现,立刻带来衙门!”
“是!”
看来黄主簿和余县令之死可能关系不大,黄主簿的死亡原因与扬州万宝斋有关,余县令的死亡与余夫人有关,唯一共同点应该就是杨府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等杨杰外出经商回来,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
自从接到严立信件的那一日,李曜就想赶紧结束这边的案件,写完案件述职报告以后迅速赶回泗州,泗安山的野兽袭人一事也让他颇为紧张。
泗安山附近有几个村落,青壮年较少,多为老弱妇孺。若是真有野兽,也需要暂时找地方安置这些村民。
只是等了五日,这杨杰迟迟没有回来的音讯,盯着杨府的衙役们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盯得眼底一片青黑,此案也是悬而未决。
李曜本想带着崔琅出门逍遥几日,没想到又卷进了案子中,陪伴崔琅的时间少之又少,现下又无事可做,除了等待便是收拾回泗州的行囊。
李曜孑然一身,轻装简从,收拾起来倒是方便,倒是崔琅,形形色色的大包小包收拾了一堆,说是给府里的手信,还给崔家老家主挑了一副上好的琉璃盏讨他老人家的欢心。
等到第七日的时候,柴荣来报,说杨杰已经在衙门了,只消李曜过去时便可开审。
彼时,李曜正在官邸的房间内抓耳挠腮,只因收到了严立的信件,说近日又有野兽伤人事件。柴荣的这一通报无疑是给了李曜一剂定心丸,是了,要先去解决徐城这边的案子才能回去帮严立。
李曜请柴荣稍等片刻,提笔给严立写下了一封信,交代了明日便启程回泗州的行程,请他和诸位兄弟查案的时候也要保障自身的安全。
李曜将信件交付于柴荣,请他代为寄出,随后便向徐城县衙走去,脚步轻松,仿佛胜券在握。
徐城县衙
“堂下犯人杨杰,河南道徐城人,与扬州万宝斋策划于端午节前夜谋害徐城主簿黄格,又伙同犯妇梁氏谋害其夫——徐城县令余源!你可认罪?”堂上,得到委任令暂代徐城县令一责的刘县尉威风八面。
堂下的中年男子魁梧身材,样貌平平,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奔波在外,一双三角眼中写满了慌乱,好像对此事一无所知,口中不住的大喊着“冤枉啊!大人,小的冤枉啊!”
刘县尉惊堂木一拍,怒从心中起:“冤枉?!你与那梁氏是否暗通款曲?之前是否有示意过她用迷药制成熏香迷倒余源?”
听到刘县尉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杨杰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道:“回大人,我与那梁氏确为青梅竹马,但那已经是两人小儿女时期的事情了。虽然我也曾愤怒梁氏因余县令迫害而被逼嫁做续弦,但我也只是一个小商户而已,始终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的啊。在那之后我们两人就各自成婚,就再无联系了啊,希望大人明察!”
堂上的刘县尉怒极反笑,说道:“好好好,好你个杨杰,那罪妇梁氏都已认罪,你还妄图脱罪?甚好,那本官再问你,那黄格一案,你又作何解释?”
杨杰闻听梁氏已经认罪,更是慌乱了起来,“大人,大人,我真的冤枉啊,我不知道梁氏为何含血喷人,但我一直在外行商,鲜少归家,对于大人所言之事真的一无所知啊。”
杨杰疯狂磕着头,哭喊道“至于那扬州万宝斋虽确实为我岳家,但是大人所言之事,小的真的不知情啊大人!”
见到杨杰此番模样,堂上的刘县尉也不知应该怎么办了,毕竟李曜,总不能来个屈打成招吧,为此,刘县尉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曜,希望李曜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一旁的李曜也是愣了一下,不知情?这小子难道有所隐瞒不成?
李曜没有看向刘县尉,只是轻轻点点头,便开口问道:“那你就说说罢,说说那城北琉璃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