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脱了
景父慈眉善目的,稍稍点头算是应了。
景母很欣慰,暗叹她懂事,语气都跟着热情起来:“烟烟真是个体贴的孩子,来,我带你去见见几位阿姨,她们一直都想见见你呢。”
“好,”谈烟大方应下。
景父在一旁揶揄:“先让人孩子吃点东西再去见人。”
景母嫌他多事直瞪他:“我有分寸的。”
正好院里退休的老同事来了,景父不再多管闲事,自顾自走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谈烟就跟着景母游走在一圈贵妇名媛之间,她虽然算不上出身名门,但未来成了景家的儿媳,自然是免不了要过人情世故这一关。
况且程婉本身不擅交际,但大场面下的礼仪规矩从小就让她们两姐妹耳濡目染。时至今日,谈烟也算信手捏来。
和那些贵妇打交道也不难,只要抓准三个要素:嘴甜,会喊人,使劲夸,基本都能过关。
但穿着高跟鞋一场游走下来,还是免不得腰酸背疼,特别是脖颈,基本已经僵化不能动了。
她咬咬牙,继续维持住那张左右逢源的笑脸。
在收获了在场贵妇们的连连夸耀后,被众人捧着的景母更欢喜了,左一句儿媳妇,有一句儿媳妇地喊她。
谈烟被迫像个傀儡娃娃似的被拉过来,扯过去,当真心累。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大厅的景淮瞧得清清楚楚,他特意没上前,站在远处端详着谈烟的一举一动。
只看小半会儿,眉心就跟着拧了起来。
谈烟越是圆滑得体,他就越烦躁。
特别是谈烟端着酒跟在景母身后,绕过挂着落地帘的圆柱,差点站不稳滑倒的时候他尤其火大。
厅内明明不热,但他忍不住想拧松脖子上的领结。
他想不通,明明不喜欢,还要装,她到底图什么。
如果她愿意开诚布公地讲出来,或许他们可以合作,但她却从来没有流露过只言片语,永远对他客客气气,曲意逢迎。
他们俩都在演一种很新的恩爱,内里却是无止境的相互试探。
景淮骨子里是个极度清高但把尊重放在第一行为准则的人,在他允许这段关系开始那一刻,就已经接受了谈烟存有小心思的一面。
他以为哪怕不沾感情,起码还能合作,但谈烟好像并不打算给予一丝一毫的信任。
好,她不提,他也就假装看不见,任由她受着。
景淮不懂自己在气什么,只在心里解释了一遍,自己不会去帮一个满腹心机,装腔作势的女人,但下一秒迈出的脚步却很诚实地出卖了这份笃定。
“哎,哥,”梁余燿原本还帮他拿了杯酒,结果只看到景淮风一般地从自己眼前闪过,半个字都没留下。
“急什么呢?”他闹不明白了,但看着景淮移动的方向,又有点明白了,耸耸肩,“我就说吧,这下好了,要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