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谣
赶紧找我家良人看看,没准儿能有法子?”
季明诗却有些不好开口了——她也想找张郎中去看,只是家里拮据,张郎中虽然每次看病都会给他们免除费用,可她家里人却实在不好每次都去白嫖。
况且,季明诗也想着,若能通过衙门早日找到这男子的家人,带他去城里有名的医馆看看,也比在他们这个小村子里好。
看着季明诗脸上为难的神色,王氏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她是个善心肠的长辈,不愿令季明诗难堪,忙转了话题问道:“那今日又是怎么回事,老远把我叫过来,是谁要捎带声的请我家里那位去看诊吗?”
季明诗忙道:“不是的,大娘,今日只是一些小误会。”
王氏:“什么误会?”
季明诗想了想,索性当着众人,将方才孙媒婆那些话又讲了一遍。
她一是要借此机会澄清自己;二来也是说明,方才孙媒婆话中所谓的“家里藏着男人才将她打出门”纯属捏造——季明诗赶孙媒婆那日,还没有从山上救下来这人呢。
可即便如此,周围仍有些村民不相信:“你说你自个儿清白,可人家孙大嫂说了,当天晚上是她亲眼看……哎,孙大嫂人呢?”
众人转过头纷纷一瞧,见孙媒婆竟然早就没了踪影。
村民们面面相觑,再看向季明诗,方才说话的那些人瞬间没了底气——造谣的人都跑了,他们这些信谣还继续跟着造,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王氏在一旁见状,眉头一拧,便有些看不过去,斥责众人道:“那姓孙的向来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胡话都往外头倒,这些年干得腌臜事不知多少,村里也不是没听说过!偏偏你们这些人五人六的,竟也信了这些污言秽语?人家季丫头今年才十六,如此污人清白的话,说出去真不怕损了家里的阴德!啐!”
说罢又转头向季明诗道:“丫头别怕,今儿大娘在这儿,必不让这起子烂人害你名声!若真要找证人,我家良人是亲自给那公子诊过脉的,听说那公子被救回来后就昏迷不醒,季丫头好心照料,没得是有些人眼脏,看什么都往歪处想!”
一番言语,将众人堵得都不敢再说什么,方才帮腔孙媒婆的那些人也略显别扭地撇开了头。
张郎中作为村里名望最好的大夫,妻子王氏也颇受人敬重,且王氏性情温厚、嫉恶如仇,与爱嚼舌根的孙媒婆完全是两样人,如此为季明诗作保,旁人自然信她多一些。
如此一来,谣言也算被平息了一些。
只是让季明诗奇怪的是,那孙媒婆平日里不依不饶,今天居然这么快就认了怂,还不声不响就跑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不过也罢,季明诗本就不想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掰扯。
她谢过王氏,准备告辞回家,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时,却见男子正与孙媒婆的小孙子玩得不亦乐乎。
季明诗:“……”
男子不知从哪儿捡来一根树枝,随手在地上画了一只乌龟,教那小男孩儿道:“这是王八,王八有四只脚,在水里游的……”
而在王八旁边,还有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花花草草。
季明诗颇感诧异道:“你会画画?”
男子抬头看她,挠挠头,茫然了半晌:“好像是会一点……”
季明诗:“一点!?”
她看着男子随手在地上画出的那一串,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季明诗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季父季母等了整整一天,以为季明诗去了那么久,必是将事情已经解决……可当看到她领着那男子又踏进门来时,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季父忙将季明诗拉到一边:“丫头,不是跟你说了,将这个人交到衙门吗?”
季明诗无奈,跟父亲叙述了一遍在衙门的遭遇,末了,看着愁眉不展的父亲,又将今日在村口遇见众人议论她的事说了。
季明诗安慰道:“有王大娘替我开口,村里人不会不明是非地乱传,再说,清者自清,我与这人本就没什么,若着急忙慌帮人撵出去,才是在众人眼里坐实了谣传。”
季父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有些道理,可依旧有些担忧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再同个他住一间屋子,先前这人昏迷不醒,需要照料,可如今他伤势好转,早晚得搬出去。再说,我们家也没那么多钱粮。”
季明诗却想了想说:“爹,且不忙将他赶走,女儿如今有一些事情,正好需要他来帮忙做……”
……
夜色深沉,季明诗跟那男子同坐在一张桌前。
煤油灯光线昏暗,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而除了这片极为幽微的光晕外,屋里其他地方都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季明诗刚穿来的时候,很不适应这里的黑暗,习惯了二十一世纪灯火通明的她,几乎难以在没有灯光的夜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