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在批奏折,有几回是看书,她不太懂朝政,也对朝廷黎民百姓的事情没什么想法,于是她只是好在一旁做做羹汤或者逗逗猫。
没有行房的事她也不敢声张,她换了好几种法子想促成正果,奶浴试过,花瓣浴试过,香薰试过,纱衣也试过,也想过不少法子跌入皇帝怀里,但皇帝丝毫不为之所动。
原来,只是因为帝王的心里没她。
世间女子大多总是相信自己是被爱着的,不是被骗着的,庄妃也是其一。如今说这些,既是试探,也是在无声抗议。
李珩的手没动,他盯着庄妃,如同一种无声的警告。
“你们说了什么?”李珩重复问道。
庄妃原本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抓住李珩的胳膊,如哀求一般:“陛下,为什么不是臣妾,您有哪里不喜欢臣妾,臣妾不懂。”
她开始放声哭出来,混着沙哑的声音,也开始不顾及形象。
李珩有些耐性耗尽,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拉下来:“是不是安嫔说了什么?”
庄妃目光变得好笑:“安嫔?她有什么好说的,这会儿说不定比臣妾哭得更惨吧。”
正是盛宠的时候当头一棒,秦玉柔啊秦玉柔,从云端摔下去的滋味如何啊。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李珩见过秦玉柔,她人乐呵呵捧着草药准备去做驱蚊香囊。
“那是禧嫔说了什么?”李珩从陆锦然的话里已经判断出了,这事的关键八成是出在禧嫔身上。
庄妃也不是笨蛋脑子,皇帝养外室的事情她可不会当着面说出来,她抽抽搭搭地哭,避重就轻:“禧嫔妹妹不过奚落了臣妾,生了一张好巧的嘴。”
虽不能说,但是让皇帝看清他这位表妹的嘴脸也好。
不过她禧嫔能明知皇帝有喜爱之人还不放弃讨皇帝喜欢,她为什么不可。于是她眼巴巴问道:“皇上,臣妾心里难受,今晚能不能陪陪臣妾?”
李珩见再问不出什么,心中烦闷。
——到底是什么话会让庄妃气成这样,而本该“哭得更惨”的安嫔若无其事?
西北打仗要钱,修筑堤坝要钱,南方扩军要钱,肃州要降税,若是不及早定下章程来,户部将难以为继。
——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说谎?
尚昀青此时应该到肃州了吧,一路上不知道是否顺利,赈灾款是大事,不能出一点纰漏。
——所以这三人这事情还查不查,管不管?
李珩叹了口气,他到底为什么要被后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所牵绊,明明前朝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头疼。
他脸上逐渐有了愠色,不管庄妃再怎么挽留,他还是出了南春阁。
秦玉柔挑灯夜战,但她的毛笔字连真儿看了都摇头。
她现实生活中的字也一般,来到古代后,十三岁之前她没有穿越的自觉,但里子还是她,一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人。更何况可能是受前世记忆的影响,她不习惯用毛笔,写得更是难看。
“真儿,你说我得抄到什么时候?”她是打算忍辱吞声,但是这十遍下去她半条命怕是也没了。
真儿给她换了蜡烛,蹲在桌边闷闷地说:“要不是奴婢不会写字,奴婢就帮您抄了。”
一旁玉竹这时候自告奋勇:“要不然让奴婢写吧。”
秦玉柔眼前一亮,对啊,她宫里还是有会写字的宫女的。
但看着自己的字迹……她还是摆摆手:“你那一手好字我怕是练不出来了,日后还得露馅,还是我自己写吧。又没说什么时候写完,说不定写着写着太后她老人家就忘了这事。”
不过到底得有个态度,不然太后问起来,写得太少也不合适,于是她挑灯夜战,第二天果然胳膊酸疼。
第二日到明德宫请安,庄妃告了假,禧嫔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秦玉柔恍恍惚惚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已经料想到林太后过会就要点名批评她了。
不过出人意料的,林太后并没有针对此事展开长篇大论,只说要少意气用事。
贤妃今日也来请安了,走的时候问起秦玉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到最后也没说,这份委屈她只能烂在肚子里。
抄书这段日子里秦玉柔累到又装了次病,李珩最近因为前朝事务也没有踏入后宫,一切平静了下来,但这种平静却不是禧嫔想要的。
这个秦玉柔到底是什么回事,她当时都说的那么明白了,竟然没有半点行动吗?苏绮抬头看着院内的梨花,一把将盛开地最好的那支掐了下来。
留芳阁原先是先帝的丽妃在住,听说这些梨树是先帝和丽妃一起种下的。先帝后宫有三十多人,获得荣宠的有三四人,丽妃便在其中,所以她请求李珩将自己安排在留芳阁。
百花寥落梨花发,这留芳阁里向来只住宠妃。
“阿琉,爹进宫了吧,找个不起眼的人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