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疯女人
桑菲尔德庄园是一座古老且宏伟的庄园,每一处砖石都沉默地宣告历史的沧桑,庄严肃穆,富丽堂皇,但在英国多云雨的天气下显得格外阴森。荧甚至怀疑这座庄园是否像璃月的无妄坡一样暗藏鬼魅,但连日来的奔波使她疲惫不堪,尽管隐约在深夜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倦意仍让她蜷缩在被窝里不肯出去一探究竟。
男主人爱德华.罗切斯特先生并不在家。据说是在欧洲旅游,他们是在一位受人尊敬的女管家费尔法克斯太太接待下住下来的。很巧合地是,同行中的达西先生与男主人是旧识,由此得到桑菲尔德庄园上下殷勤地招待。
荧他们本来打算清晨后离开,但女管家却热情的挽留,脸上堆满了温和与尊敬的笑容:“先生们和小姐,老爷来信很快就要回来了。如果您们有闲余的时间,真希望您们能多住些时日,老爷一定很高兴看到他的朋友来家里做客的。”
荧和迪卢克没有说话,但达西却知道他们要事在身,根本不可能留在这,而他也的确与庄园的主人罗切斯特先生很久没见了,错过这一次,不知道他们又要多久才能相聚,因此陷入两难之中。达西先生觉得自己新结识的朋友迪卢克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但他最近好像有陷入歧途的迹象,而源头在于那位漂亮古怪的金发少女。他担心放任两人单独同行,会发生一些不体面的事,有损这位年轻绅士的声名与前程。
就在他为难之际,迪卢克开口劝道:“达西,如果你和这位罗切斯特先生真的很久没有相聚,不妨留在这里会一会旧友,我和荧可以先去办我们的事。”
荧这个时候也笑着开口:“是啊,故友重逢是一件多难得的事情,我和迪卢克不能因为我们的事而耽搁了你们。”
达西听到这话,原本有些犹豫的心思定了下来,他带着些歉意对女管家说:“还是算了,请代我向您的主人致以敬意,过段时间我一定会专程来拜访他。”他的措辞倒是没什么毛病,只是严肃的表情与冷淡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很不近人情,毕竟主人家刚刚周道地款待了你们,有这样亲切地挽留,你直接一口回绝了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实在是很失礼的行为。
女管家见状讪讪地压下继续挽留的言辞,荧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三人收拾好行囊后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们走出大厅,来到花木葱茏的庭院时,荧敏锐地听见高处传来女子喑哑的嘶鸣与凄切的求救声:“你……你是……是荣誉……骑……士,救……救……我!”
荧猛然抬头,举目远眺,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便锁定了一处高耸偏僻的阁楼,透过模糊的窗子,荧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状若疯癫的女人正在竭力挣扎,想要摆脱身后壮硕妇人的束缚。
“她是谁?”荧不禁转头询问身旁面色突然变得惊慌的女管家,费尔法克斯太太勉强堆起轻描淡写的笑容,极力想要掩饰突发的状况:“没什么,那是一个可怜的女仆,她遭遇过一些不幸的事情,早就发疯了,我们只好将她关起来。哦,真是抱歉,惊扰到各位,我们很快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请不要担心,尽快赶路吧!”女管家一改之前的热情,突然逐起客来,这令荧心中疑心大起。
恰在此时,阁楼上的女人挣脱了妇人的束缚,大喊道:“荧,救我,我认得你,还有迪卢克老爷!”女人难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激动地甚至破了音。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难掩心中的惊异,而阁楼上的女人见二人无动于衷,再次拼尽全力喊道:“空,空!你的哥哥,空!”
荧听到空的名字,心下大惊,不再犹豫,如轻燕一般飞身冲向阁楼,在临近墙壁数米处一个纵跃攀上砖墙,于达西与费尔法克斯太太近乎惊恐的眼神中快速赶至狭窄阴暗的阁楼处,迎着楼内女人欣喜与惊愕的目光,踢破窗户,将还未弄清状况的壮硕妇人踢翻在地,拉过女人跃下阁楼,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稳稳地落在地面。
“上帝呐!你干了什么?你居然从阁楼上跳了下来……”费尔法克斯太太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荧。
“还带着一个体型比她大了多的女人。”达西失神地补充道,“而且毫发无伤?”他不确定地上下扫视了一遍荧。
从一开始就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的迪卢克轻哼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区区一间阁楼的高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的本事远不止如此呢!”
荧听出迪卢克话中的嘲讽,知道对方在责怪自己冲动行事,苦笑了一下,没有解释,转而询问身边救出来的女人:“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和哥哥的名字?”
女人还未从刚刚极限的下落运动中回魂,乍一听见荧的询问,愣愣地看着她,张着嘴答不出话来。
荧以为她没听清楚,重复问了一遍,女人像是终于找回了意识,抬头看了看远处明媚的天光与眼前少女金羊毛般柔软的金发,眼眶中流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委屈,她一把抱住错愕的荧,也不管体型的差距,伏在她的身上像一个孩子一样痛哭出声。
“看起来就像一只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