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杀
也不惧同你们不死不休。”
她说完就要转身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了,那个奶嬷嬷不是好人,大伯母最好把她换了。”
吴氏用椅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狠狠来了句,“姜琬,你是不是觉得这青州姜家都是恶人,只有你爹娘待你最好?”
姜琬扬着头,“不然呢?”
“我告诉你,没有一个爹娘会认为守住家产比保住性命还重要,若我是他们,定嘱咐你不争不抢,安安生生等待出嫁,出嫁后熬个几年,等夫君出来开府,好日子也就来了。”
“真的如此吗?最起初,大伯母不是希望大姐姐嫁入定北侯府?”
“就算她嫁进去,我也会给你找门好亲事,绝不会想方设法让你身败名裂,可你这样违逆我,我只会对你越来越恨,你爹娘如真把你放在心尖尖上,自然会想着法子教你打点好我和你大伯父。”吴氏每个字都是狠狠吐出来的,“你爹娘其实也很自私,他们从来没有为你打算过,只盯着那点子家财!”
姜琬什么都能忍,唯这忍不了,双手握拳,往上逼了一步,“不许你诋毁我爹娘!”
“我这是诋毁吗?我告诉你,这个姜家从根子上就是烂的,你那个祖母、我婆婆,她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家风都不正,你指望你爹又能有多好?”
“他读圣贤书,明事理,自然会比你和大伯父好得多。”
吴氏眼角往下耷拉,里头是不加掩饰的讥讽,“真的好得多么?你且瞧着吧,或许你爹娘加在你身上的负累,才是给你的致命一击。”
姜琬不再说话,对于这种自己过得不好也要拉他人下水的行径,她唯有嗤之以鼻,行了礼后转身就走。
身上的淤泥还要清洗,那些话自然就同淤泥一样,随着流水被冲得一干二净。
*
姜府出了大事。
即便姜琬的春满居是最偏远的所在,都听说了。
姜诚德的外室被掀了出来,是个唐姓女子,就养在青州城西南成义巷、左数第四家的宅子里,吴氏带人打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四岁的男孩儿哭哭啼啼说要找阿爹做主,当场就要晕过去。
现在吴氏带着几个孩子在姜诚德的书房里算账,只要这位谨小慎微的好父亲给个说法。
说来也怪,姜诚德不论碰上什么都下意识躲避,偏偏外室被掀出来的那一刻,他改头换面,做了不怕开水烫的死猪,甚是平静地应对妻子儿女的泪水和愤怒。
“木已成舟,你既然都知道了,不如将惜娘过了明路,直接接进府来,给个妾室的名头,这样自然是委屈惜娘,但多少成全了你的脸面。”
“接近府?成全我的脸面?还委屈了惜娘?!”吴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主君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有摸一摸脸皮是否还在脸上?”
姜诚德反驳,“你去看看哪一家的主君身边一个妾室都没有?你善妒、无知、刚愎自用……你闹得整个姜家都不安宁,我在外头找个女人,又是多大的事?”
“一个妾室都没有?珠丫头瑜丫头的生母是什么人?”
“那不是一个被打发走,一个死了么?!”姜诚德振振有词,“现在想想,多半是你这毒妇在其中挑拨陷害,若非我那夫人养在外头,定然早都被你吃得骨头不剩!”
当着孩子的面如此不留情,吴氏整个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煎烤,而姜诚德仍在说:“不论如何我要把惜娘接进来,这件事也不用你管,三妹自然会办好。”
姜璎死命抹眼泪,反倒姜会宁还知道说两句,“父亲这样,让我如何在书院立足,就算将来金榜题名,同僚也要参我家风不正。”
姜诚德冷然笑了笑,“这么多年,你母亲又是给你在家中请先生,又是花银两把你塞进书院,你可读出了一点成效没有?真是不要再与我提‘金榜题名’四字,否则真是羞也要羞死了。”
姜璎抽噎,“阿爹怎么如今就像变了个人,难道为了个外室,就要把我们齐齐抛下不成?阿娘纵然有千般万般不是,这些年来也算是为咱们这个家呕心沥血……”
“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呕心沥血,呕心沥血就把家治理成这样?你也是,她是你亲娘,我就不是你亲爹了?这多年我过得什么日子,可有反驳过你娘一句?你没看在眼里?索性你也甭认我这个爹了!”
姜璎傻眼。
谁能想到从来不怎么在家中说话的姜诚德能一个人大杀四方,杀得所有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