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赜
长八尺,有威容。喜愠不行于色,向来问答处浑然无迹,实在是名副其实。
天授逸才,聪明贤智。设使让生在唐虞,则元、凯之次,运值仲尼,则颜、冉之亚。
其人莹然,冰清玉洁,盛得名誉。中州叹仰,目为三公之姿。
就凭他今日,只带了一小女子,便单刀赴会,就是伟丈夫了——李服玉道:“迦兰君,公才公望。设使让生在唐虞,则元、凯之次,运值仲尼,则颜、冉之亚。中州叹仰,目为三公之姿。今日有幸见玉容,果真如此。”
司马赜道:“世人目浅嘴浅,未必言衷。”
司马灵泫刚要说话,便被司马赜塞了个鸡屁股!
她本来想捧哏,说的便是:当世贤人未足为喻,吾兄当处七十二哲间,与游、夏争匹也。
司马灵泫呸了一口,才要骂娘,又被塞了个鸭脖子!【PS咳咳真的是真的鸭脖!】
李服玉笑道:“爱憎分明,能作青白眼。见一善人,则青眼,爱之如祥麟威风。见一恶人,则白眼,恶之如封豕长蛇。为人如此,今天下局势,如何会坐视不理呢?我夙闻,司马贞伯,曾为君占卜,卦象吉利,能复兴祖业……”【PS司马贞伯,贞是美谥,伯是爵位。司马赜祖父。】
说完这话,便是掷地有声的两句:“公侯岂无后,四海终可平。”
弦外之意,语带威胁。
这话先言,司马赜其人是个赤子,一定能共天下之忧而忧,共天下之乐而乐。次言公侯占卜,更是点明了说他司马家就靠他这么个厉害角色了,让他不要辜负先人厚望。最后笑着问他,一定不会想不开打算死在这儿的吧?
司马灵泫呸了一口,笑着损他:“吾兄其人,天姿秀出,腹有诗书气自华。其人朗目,如观武库森森,矛戟在前。腹中鳞甲,沟壑峻深,忍人也。应作如是观。”
【注:她是主角,她说得对,别人眼里的司马赜都是别人眼睛有毛病。一个武库森森,一个丽色藏剑,这俩绝配啊。谁比谁腹黑,黑吃黑吧。之前人设都没改。剧情已经大改了,基本按男主写了,唉……】
司马赜倒了杯酒,道:“别听她的,正事不问于闺阁。向来说,酒是先生馔,酒是色媒人。但是酒品不重要,人品不重要的。医俗士,苦无药。三千鸦杀,不必与刘伶对饮。销万古愁,不必非要杜康。
但是今日这酒,我是当喝还是不当喝?正所谓,胜公荣,不可不与饮;若减公荣,则不敢不共饮;惟公荣可不与饮。现在局势,乃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公以为,我当如何破局啊……”
“——此杯酒,以奠辽州将士。”
语罢,酒洒于地,而后摔杯——
房外闻动静,有刀剑出鞘之声。
司马赜笑;李服玉笑;王宿信笑;司马灵泫发抖,默默啃肉,啃得更欢了。
李服玉拱手笑道:“自然都听迦兰君的。”
王宿信拿起酒壶,笑着给斟酒。
司马灵泫瞄了司马赜一眼,也往前推了推自己的酒杯。
司马赜这才娓娓道来:“公孙阋墙小事而已,太后并未怪罪。辽州天高皇帝远,虽可割据以避世。
弹丸之地,非龙蟠虎踞之所。若使东胡尽得其地,则有渔猎农耕畜牧之经济,以及辽东百万之民。
届时,才是腹心之患。襄帝以来,东胡复绝和亲,大入辽、代之间,各三万骑,使军民疲敝!罪莫大焉!
蕞尔小国,气焰嚣张,不能不说是我泱泱大国无人,将军无能。
早先听闻,公孙熤与东胡媾和,若助其力,则量辽州之物力,贡献岁币财宝。
此番若非辽西示弱弭兵,东胡之骑早已兵临城下,辽州易姓亦未可知——此事,刺史与李先生,当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王宿信道:“我辽州千里之土,百万之民,岂可为东胡奴儿斟酌!公孙熤自豕犬耳!”
司马赜道:“刺史与先公有师友之情,婚姻之亲,自是不愿也不曾违背先公夙志。此乃我敢孤身前来之倚仗,王公自是君子器量,赤子之心。早先,于二孙之争,早已看出王公不忍,某在此替挚友公孙小子谢过。”【PS先公,就公孙蘅啊。】
王宿信听罢,亦是泪眼婆娑,三道惭愧惭愧,实不敢有负先公。
王宿信泣道:“不知依公子之见,当如何?”
司马赜道:“我自幽州,转道辽州。此事王公与李先生,自是知道。幽州局势,更是比我这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更为清楚。东胡那边已经派人游说,不日应当到达昌黎。至于营州,应有线报了……”
话才落地,便有人直接闯了进来。
呈上快马书信,营州捷报!
又闯进来一人,昌黎捷报!
王宿信叹服,李服玉色变。
“比我预料的,要快一些……”司马赜拿起司马灵泫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语气颇为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