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赵节道:“我二弟虽跋扈,却也不至于这般莽撞。况且他甚感念都尉上次的恩德,如何也不会恩将仇报的。某愿意性命担保,望都尉明断。”
赵节脱帽戴罪。
刘彦之道:“我的人都没押着少公子,赵校尉何必这般惊疑。”
说着左右人,便将赵节扶了起来。
刘彦之看着赵阮,待他下文。
赵阮皱着眉,瞥了眼周遭,才惊觉自己此番是掉坑里了!
一环叩一环,哪里来那么多巧合之事!
刘彦之、张琬琬、掌上舞、晋氏女奴……
赵阮惊惶地,后退了半步。
被押着的刺客舞女,此番却是突然抢地暴喝,痛哭流涕:“公子,奴不能杀贼子,意不受辱,先去矣!”
语毕,咬舌自尽。
其余刺客,便被马上塞了布团堵嘴!
赵阮冷冷地道:“看着我干嘛!焉知她喊的公子是我——封赵宋高,反正这事儿我没干!”
赵阮大袖一挥,直接大喇喇地就坐下了。
而后又带进来二人,负责舞人检查的主簿。
“何双成,薛敏……”
赵节急陈:“此二人,何双成原系赵氏家臣,但早归都督府。薛敏之妻,是我父先妻乳母。虽与赵家有联系,焉知不是步步构陷?”
陈遐宽慰道:“大公子放心。”
沈聪道:“舞女高髻,发中所藏匿之利刃,未必不是疏漏了。”
刘彦之睫羽微微垂下,既不苟同,亦不反驳。
何双成和薛敏急忙叩头,道:“都尉明鉴,都尉明鉴啊……”
刘彦之目光瞥过在场之人。
最后看着正在出神的公孙钰,淡笑道:“公孙公子,你怎么看?”
公孙钰这才回神,急忙推辞道:“在下……不过客居于此,要我说两句,这恐怕不合适吧。”
沈聪眉眼蕴笑,语气却严厉,道:“公孙公子是最天真无嫌疑之人。”
公孙钰这才道:“人,是赵氏的人。事,却未必是赵氏做的。那么谁有能力布此局,得利者,才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不妨就按赵二公子所言,封赵宋高。”
毕儇极力掩笑着,将祸水往封氏处引,道:“那便是又说到,封二公子和双文娘子头上了!”
毕儇祖父在十五年前的云州之战中,得罪了封府君封谨,为其忌惮,后以忧死。封氏族大位高,毕氏不敢发作,只能隐忍。然而杀父之仇,自是人之至辱!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毕闻呵斥道:“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下去!”
毕儇为人性烈,自然不能忍耐,当即出言中伤!而毕闻韬晦,岂是黄口小儿这般沉不住气。忙拱手致歉,道:“少府君,犬子无知,万望海涵。”
封霍奕扫了他一眼,视线都不做停留的。
直接站起身,直言道:“都尉若有线索,大可说来。免得诸多猜疑,尽加吾身!”
刘彦之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点了点头。
卢爽道:“都尉容禀,此事兹事体大,未必不是另有其人,打算坐收渔利。”
高钧一副了然态度,淡笑着顺嘴道:“何人,有此胆略,敢在幽州城,摆弄封赵二氏?”
简直是将“贼喊捉贼”,一网打尽,摆在明面上说了。
促狭至极。
“不才,敢问裴郎君,此女何人?缘何与你相识?”卢显打量了两人,用意明显。
司马灵泫此时正喝着燕窝和软酪充饥,冷不丁一口大锅砸下来。她当即气息不稳,给呛住了,闷闷地咳嗽了起来。
恰若惊弓之鸟。
委实堪哀,惹人怜惜。
在场有人说道:“少姬不足六尺五,身量未足,瘦弱可怜。若她有三分蛮力,跳舞之时,距离都尉最近,可比那些拿刀拿剑的舞女有胜算多了。”
场中亦有人附和。
卢显很是不恁这群色令智昏的蠢奴,诘问道:“鄙人未曾笃定,少姬有嫌疑,只是疑虑。二人关系,何以如此密切,状似老友。”
众人这才唏嘘了声,似乎也觉得她在此事之中,确实不平凡。
疑虑的目光,转向了裴子玠。
裴子玠看了眼对面的司马赜,踌躇着刚要启口。
司马赜道:“商隐先生与乐安亭主之女,在下的从妹,司马怿妧。”
众人更是屏气凝神。
以为此事决计不单纯。
不是审视刘彦之的,便是审视封霍奕的,更多的目光,还是在司马灵泫、司马赜、裴子玠和赵阮之间游移。
赵阮道:“不知其身份,道旁偶得之。”
一句“道旁偶得”,更是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物情难控。
赵阮冷漠地看着司马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