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ab 拒绝他的提议
你握着已经有了温度的茶匙,像你面前的那个男人一样,一遍一遍地搅动着早已冷却的红茶。在暗褐色的动荡的液体里,你看见你自己的眼睛,亮得骇人。
简直像是一个魔鬼。你想。
“贝爵,你得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别人威胁我,”你说,“现在的你,就像是拿着一把枪对准我,而后用不属于你的力量逼迫着我就范。请你告诉我,我是犯人吗,贝爵?”
“银爵,你真该去了解了解和未来的你一个阶层的人们,”你对面的男人懒洋洋地说,“她们在过去和现在所做出的事,是这世界上所有的法官也无法容忍的,我们能住够世界上的每座监狱。所以,换句话说,我们都是犯人,只不过恰好,我现在手里有把枪。”
你手上的动作微微一窒。
“银爵,你不想要枪吗?”
你有意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贝爵,你不害怕吗?”你平静地望着他,“我会拿到枪,我会握住枪管,把它对准你漂亮的额头,然后,砰——”
“我想你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的,银爵,”他回道,“只要我还是国王的孩子,哪怕是不合法的那个,你就不会这样做。”
“得了,贝爵,从始至终你只是想着操控我罢了,”你说,“你觉得我会像男人一样听话?”
月见冷淡地撇了撇嘴角,然而,这个不雅的动作却令他的脸庞显得更为矜贵,你几乎是贪婪地捕捉着他身上的那些你没有拥有的品质。
“银爵,你知道在首都有多少位银爵吗?”他不耐烦地说。
“有三百一十七位。你知道全国共有多少位银爵吗?数也数不清。虽然我现在叫你一声银爵,可你还没法算进这三百一十七位中,你只是个可怜的,飘摇的,一无所有的家伙。只有我会向你伸出橄榄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现在他彻彻底底地惹恼你了。
“别把你自己说得这么高贵,如果我如此不堪,那来乞求我的你只会比我不堪更多,”你嗤笑一声,“回去吧,我的耳朵无法忍受一个无礼之徒的言语,哪怕是世界上最卑微的祈求。事实上,我已经强忍着我的拳头了。”
“所以你是决定拒绝我了?”月见说。
“当然,当然,”你说,“如果你跪下来求我,也许我会回心转意,你愿意试试吗?”
“你好像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他说,“你不是国王,也不是亲王,你只是个即将一无所有的乡下人。你还能活几天?”
“也许我能活得比你更久一点,乡下人的身体向来都比你们这些娇贵的男人更为强壮。”你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怒火把你的身体烧得火热。这不能够怪你,你从没遇到过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激。
“你在践踏我,银爵。”月见说。
“你也在践踏我,贝爵,”你说,“你不能够伤害一个女人的自尊心,就像你不能够去拔一只龙的牙齿。你有没有被火烧过?如果有的话,你把这感觉再扩大十倍,百倍,因为我现在很想把你点燃。”
“你真无礼,银爵。如果我告诉国王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她会把你的房子砸烂,把你赶回你的泥巴地里。”
“那就去吧,贝爵。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已经断奶几十年了,不要还像一个婴儿一样哭哭啼啼,我相信国王也受不了这样令人操心的宝贝。”
你冷笑连连,几乎没法克制住你内心狂暴的怒意,你想冲上去,把他的嘴巴和舌头撕得粉碎。
“不过,国王抱过你吗?你这个,不被承认的,没有身份的,永不合法的野种?贝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都城里有多少个你这样的孩子?”
他猛地站了起来。猩红的斗篷撞在桌沿,发出闷闷的一声。
“你叫我,野种?”他轻声说。
“是的,贝爵。”
“你竟敢,你竟敢,”他的脸色一刹那变得苍白,声音却依旧轻如云烟,“侮辱王庭?”
即使身为他的仇人,你依旧能感受到他那滔天的痛苦。他掩盖在手套之下的手指,正在无意识地抽搐着,如果说真的有一把枪在他手边的话,他一定会马上握住然后对你开枪的。
“我不信你的话,”你说,“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包括你说你是国王的孩子。这该怎么证实,贝爵?”
他用红通通的眼睛瞪着你,这已经是非人的,属于野兽的眼睛了。
但你毫不畏惧,甚至觉得有一丝好笑。
“我后悔了,”他说,“我不该来这里。”
你赞同地点点头。
“我应该等你变成尸体了以后再来参加你的葬礼,那时候你一定没有现在这么令人作呕。”
“我想把同样的话送给你,贝爵。”
“不,我一直没对你说实话,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他的嗓音轻极了,“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