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何止寄深情
安珣与宋娴走出郭含潇的屋子,他浑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
“曼陀罗花粉?”
宋娴一笑,点了点头。
“王叔是你的人吧?”
“没错,他是我母亲的人。其实郭含潇若是对下人好些,也不至于让张姨这么轻易被王叔收买。”
“你在她的饭菜里加了花粉?”
“对,曼陀罗花粉本就有致幻作用,再加上她吸入过量,能正常才怪。”宋娴看了看光秃秃的树枝:
“让沈玉凝和你那个法医朋友,一起来这过个年吧。”
安珣一怔:“让他们来这儿过年?”
“你放心,我们已经订了婚约,你就让他们假扮成夫妻,就说巡捕房有急事,我父亲不会想那么多的。况且,都一年了,你不想她吗?”
当然想啊,他每日都想,每夜都想。想她过的好不好,想她一个人会不会遇到危险,想他们的儿子如今是什么样子。他越是想她,就越担心他们的关系会被宋虎发现。
让沈玉凝和王翊谨假扮夫妻倒也不是不行,他与王翊谨相知多年,这种事情他自是放心。只是……这宋娴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宋娴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别担心,我向你保证,马上就结束了。过了这个年,你就可以带她回上海。”
巡捕房内。
沈玉凝与王翊谨面面相觑。
“咱俩?夫妻?”
何永深点点头:“安珣那边是这么交代的,玉凝,都一年了,也该去见见他了。你放心,孩子就先放在我家里,我太太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不是探长,我……”王翊谨还是对此事深感震惊。
“你老家本身不就在直隶吗?而且还是在燕城。都在一个地方了,你顺道也能回家。”
王翊谨盯着沈玉凝看了半天,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当日夜里,宋家祠堂。
郭含潇跪在蒲团上,一边磕头一边念念有词: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娴丫头……啊不,不该那么对大小姐,我以后一定待她如己出,求你了你不要害我……”
她面前摆放的,是宋娴生母的牌位。她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撞见鬼,一定是谢氏的魂魄怨她没有照顾好宋娴,来找她报仇。
“你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她,还抢走了我留给她的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魂飞魄散:“我还给她,我都还给她!你别杀我啊!……”
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祠堂,宋娴也紧随其后走出来,看着她进了自己屋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临近过年的那几天,沈玉凝把安元瑾送到了探长家里。她本身奶水就不足,孩子很早就开始吃奶粉,这几天就算没有母乳倒也不怎么哭闹。她和王翊谨便坐上了去燕城的火车。
安珣提前跟宋虎打了招呼,横竖他与宋娴已经订婚,来的又是夫妻,偌大的宋宅也不差一间客房,宋虎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安珣与宋娴很早就到了火车站等候,远远看见王翊谨与沈玉凝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过来,安珣只觉鼻子有些酸涩,两人一路小跑,又在不近不远处停住了脚。
“瘦了。”
安珣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仔仔细细地看了沈玉凝一遍,满心的热烈汹涌,到了嘴边,只说了两个字。
在黑暗蔓延的燕城,他终于看见了他的萤火。
“我还好看吗?”
沈玉凝也含着泪光笑,映着晚霞的眸子里水光潋滟。一年了,那封离别信早已泛了黄,她好想他。
“好看,永远好看。”
安珣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可他不能,也不敢。两个人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中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等他们俩缓过神来,看向宋娴和王翊谨,才发现不对劲。
这俩人……
怎么含情脉脉的样子?!
安珣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什么,指着王翊谨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禽兽!”
王翊谨面不改色心不跳:安警探,我比你小好几岁。”
“人家十七,你二十七!”安珣看王翊谨的眼神都写满了禽兽二字。
沈玉凝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俩,在车上,宋娴才把这一切告诉了他们。
王翊谨本就是直隶燕城的家,他父亲与宋娴的生母也曾相识,只是宋娴母亲没得早,他父亲可怜宋娴,总会有意无意地帮帮她。一来二去,王翊谨对这个妹妹也越发喜欢起来,即便后来他去了上海,和宋娴的联系也没断过。
“原来宋小姐能知道玉凝在上海的那些事,都是你小子干的啊。”安珣一拳捶在王翊谨肩头。
“我这不是怕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