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受罚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言语声:
“许四姑娘身体虚弱,过于劳累所引起的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症,尔等也须得好生看护,以免落下病根。”
来人继续道:“微臣开几贴药下去,好好休养几日,便也无碍了。”
“谢过曹太医,奴定当谨记。”冬蚕一一应是,又再问了好些注意事项,才招手吩咐道:
“青葙,送送曹太医。”
曹晏时福身,提起药箱随青葙离开。
许昭还未缓回神,系统突然蹦出声响:【警告!警告!反派生命受到威胁,请宿主尽快救治!】
许墨琛出事了?
系统适时补充:“因为宿主是在冷竹轩门前累倒的,而且与反派脱不了干系。许老太太便觉得反派是个煞星,此刻正受罚。”
许昭挣扎着想起身,却无力地瘫回去。
冬蚕见她醒了,急急上前将她扶住,温声道:“四姑娘快躺下,不宜再乱动了,小心再受了凉气。”
许昭白着脸,吸了吸细巧挺秀的鼻子,唇色苍白,问道:“冬蚕姑姑,二哥哥在哪里?”
冬蚕动了动嘴,没说话。
许昭清澈明亮的眸子直直看着她,冬蚕这才为难道:“许墨琛在前厅受家法,他将您害成这样。四姑娘又何必去自讨苦吃呢?”
“四姑娘现在应当好生安歇才是。身子要紧!”
许昭倔强地想要自己站起身,这里是万春阁的偏殿,好在离正堂没多少脚程。
大堂之上,少年双膝跪在正中冷硬的石板上。
他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颤动,森冷着眼凝视周身围坐的一圈人。
以及高位上的“祖母”。
许墨琛背挺直,汗珠打湿鬓梢,后背的衣衫早已绽破。
血肉与残布相连,毫无一处完好的肌肤,棍棒所致的伤痕一道比一道触目惊心,很难想象一个仅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到底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他嘴唇干裂开来,抬头静静注视高坐上的人。
许墨琛眼神空洞麻木,眉目间却总透露着一股子阴狠劲,直看得许老夫人瘆得慌。
老太太雄沉的声音命令道:“打!”
“镗 ! ”重木打在许墨琛皮肉上,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定在原地。
脊梁再是疼痛,许墨琛不过也是习以为常地忍着,闷着牙也不知喊疼。
他瞳孔已然开始涣散,却还是执拗地仰着头,目光锋利刺人。
眼见粗重的棍子就要再次重重打在许墨琛单薄的身上,但條地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迅速跑上来,挡在许墨琛身前。
行杖的人见许昭兀地冲出,霎时大惊失色,匆忙撤去手上的力气。
可还是没来得及,结结实实的一棒直直落在她的小臂上。
这一棍并不重,但许是因她自小娇生惯养的缘故,她细嫩的手臂上印下一串赤色红痕,约莫还有淤青。
许昭眼睫打颤,死死咬住下唇不叫出声音来,着实惹人心疼。
“昭儿!”太夫人先是一惊,急忙让人搀扶着上前,望向许昭的神色中满是心疼。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许多人都未反应过来。
许墨琛被打时,众人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权当一个笑话看,谁曾想还能有人不要命地冲上去为他挡?
实在是始料未及。
包括许墨琛在内,也楞楞地盯着许昭。
她的行为过于怪异。
从许昭接近他开始,许墨琛觉得她是想了个新法子捉弄他,亦或是利用他。
可如今她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许昭痛苦地皱着小脸,便是轻轻往许墨琛身上一蹭,她洁净的衣衫上就沾满了大片血色。
她一脸病态,纯白如纸,才挨了一下就顿觉一阵刺痛。
她许昭不敢去看许墨琛后背上的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嚅了嚅唇柔声道:“二哥哥,你疼不疼?”
可是她好疼啊。
许墨琛僵在原地。
旁人欺他、辱他,他都可以默不作声地忍下来,但此刻,他竟有一时的手足无措。
不知究竟该摆出怎样一副神色。
众人连忙将许昭从地上扶起,老太太抬起许昭的手,左观右看,怜爱地摸着许昭苍白的小脸,疼惜道:
“诶呦我的昭儿啊,你这是做什么?瞧瞧,瞧瞧,都出了血,快,传太医!”
许昭安抚地露出一抹笑容,嘴角边绽出两个小酒窝,“祖母,没关系的,这个是棍子上的血。”
换言之,血是许墨琛的,不是她的。
老太夫人看了许墨琛一眼,越过他厉声喝道:“冬蚕!教你好生照看昭丫头,你是怎么照看的!”
冬蚕“咚”地跪在地上,低头,“都是奴看管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