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忧冥街一日游(二)
“这是做什么?”忧思好不解地问。
诉念没看她,只是淡淡道:“人多,好好看路,别走丢。”
顺着街,两人来到一间小屋,这屋子不大不小,屋内布置清雅明亮的很,三盏屏风顺着门向屋内延伸,几朵漂亮的梅花点缀于上,朴素无华,没有其余的装饰。桌子上也只放着几盏不同颜色的河灯罢了。
屋子有两扇门,一头进一头出,人群松散了许多。
忧思好他们来的算早,河灯还有几盏余量,几个忙活的伙计你前我后的走着,方便货物早早摆放好,有备用的货物。
买河灯的老板是个亲切的女子,每有一个人来买河灯,她都会送一句祝福。当然,宣传是必不可少的。
老板看上去正值青春年华,身穿一件青色衣裳,清雅含蓄。扎着一个歪辫,插有一只桃木簪,额间留着几根散碎的刘海。她正在给灯。
忧思好头上也插有一只木簪,那颗红珠在光下闪着,十分好看。
他们要了几盏,有眼力的老板见他们是两个人来,打量了一番后,笑逐颜开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望两位以后多来捧场!客官您……”
这无疑是一句吹捧的好话,老板有意讨好,诉念接过一盏紫色的灯,回谢了句“多谢”,将钱递给她后,没再给什么回答。
是在避嫌,还是怕某人听到?
老板在这商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懂客官的意思,那些个想说的话音儿还没出来,就被咽进肚子里头。她没有继续说,只是一脸尴尬的陪笑几声,随后绕过他给灯去了。
松散的人群开始慢慢被绳子收紧,店内的生意越来越好,老板刚招呼完一个客人,望着进来的顾客似河流般,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忧思好不知道在走神还是在观察什么,头微微向后转,似乎在盯紧什么东西。
仔细数数有三名跟了上来,年龄看上去大多在三十多岁左右,体格偏瘦,有两名穿着与常人无异,而另一名却穿了一件与那两人相比较为显眼的衣服。
人群的流动干扰着她的视线,透过错乱中身影的空隙,猜测那三人已经不在她的视野里走动,转过头,看到的是站在身侧温柔的诉念。
“走吧,先去放灯。”
这些灯两人是这样分配的,诉念一盏,忧思好三盏,不需要太多,几盏足以。
忧思好他们面前的这条河叫做冥河,因为它川流不息,百年不枯,自西向东,一路奔腾。
此河往年河流高涨,殃及百姓,后京城逐渐重视,才得以平复。
如今摆脱困境,人们的生活称得上是安居乐业。
忧思好回头问诉念为何只放一盏,诉念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没有很想念的人。”
忧思好手中两盏灯分别为她的父皇母妃而放。忧思好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何过不去的坎儿,她只知道那不是她能够弄清的。
原本可以埋在一起的两人最终成了两块墓碑,真是造化弄人。
她将那两盏灯的距离放的远了些,可偏偏不知怎的,两盏灯还是碰在了一起,一起越过万千明亮。
那年母妃二十九岁,父皇三十岁,止于此。
当时父皇不在身边三年,失去了踪迹,众人皆认为他已不在人世。母妃被谣传病逝,举行葬礼之时,忧思好被有心之人锁在了房间里头,任凭她怎么敲打,也无济于事,门始终不开。因此,她错过了见她的最后一面。
那些人本就不喜她。母妃是人类,在子民心中,她出身再好又如何,脸又不能当饭吃!
京城的母族一直是母妃记挂着的,她说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我去京城帮她道个歉,她因为愧疚,不敢自己去。
如今七年的时间,家族衰弱,惹了不少人。分家该破落的破落,该逃窜的逃窜,仅仅有少数人还留在京城,躲藏起来,只是不明方向罢了。
三盏灯全部放入湖中,两盏为亲,最后一盏,就当是对某种释怀。
望向那群刺客,他们将河灯缓缓的放入水中,眼神中有几分不舍,又有几分不甘——对死人的惦念。
——
身后的那些人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
一名孩童因跑的太快而撞到了他们,过后连忙道歉,那些人不依不饶,靠前的那位体型中等,隔着布的眉眼间满是愤怒,抬手就要打过去:“你这东西……!”
“好了!”站在他身旁的男子截止道:“人都走远了,咱们快点追,先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在被人停了下来,那名孩童快速的跑到自己的母亲旁边,母亲为没有看好孩子的冒失道了歉,那人不满的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在与诉念一同放完河灯之后,两人就分开行事。
但忧思好做完自己的工作,打算帮着诉念一同解决,诉念摇了摇头,忧思好转眼看了看那群刺客,对诉念道:“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