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李兄。”姜蔚试着叫唤一下,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庙宇里回荡,显得异常大。
过了许久,没有人回应,甚至连轻微的响声也没有,姜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看看这个屋里的环境,给人一种可怖的感觉,姜蔚整个人一激灵,再也没有睡意。
她轻轻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向院子里,“李兄。”姜蔚再次呼唤,还是无人应答。
李陆也不知道去哪了,姜蔚想道,或许有什么急事,不然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姜蔚心里已经开始接受他离去的事实,她在院子里捡一些干柴,准备继续放在火堆里燃烧,不能让火灭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一个人也不敢再睡。既然无心睡眠,不如在这里坐等天亮。
把干柴投入火里,又找了一些易燃的干叶子,原本将熄的火苗突然大了起来,将姜蔚的脸映得通红。
在这个黑夜里,这个逐渐燃烧的火苗,也给姜蔚的心里带来了一丝温暖。
火苗在不停地跳跃,姜蔚的心也在不停地跳动,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收拾一下昨晚没吃完的干粮放在包袱里,一张字条突然从包袱里掉出来。
姜蔚拿起这张字条,看到上面隐约有些字,她将字条靠近火苗处,趁着火光,大约认出上面写着“姜兄,家中突有急事,先走一步。咱们青山分别,有缘再见。”
这笔锋分明的字迹应该就是李陆留下的,姜蔚想,他还算有礼貌,没有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张字条留着也无用,看完后,姜蔚随手把它扔进了火堆中。火苗一下席卷而上,一瞬间就将字条烧了个干净,除了一缕飘起来的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姜蔚正看着火光出神,突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是有人试图推门而入。
难道是李陆又回来了?姜蔚想道。很快,姜蔚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来人把门推上后又轻轻关上,在朝里面走的过程中好像总是会触碰到地上倒了的柱子,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在院子里走。
趁着他还没进庙宇,姜蔚把燃烧的火用屋里的土给盖灭了,整个屋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姜蔚不知来人是好是坏,轻手轻脚地走向佛像后,暂时藏住,尽量控制住呼吸声音,一动不动。
很快,那个人也走进了庙宇。他的嗅觉灵敏,很快就闻到了屋里有木柴燃烧的味道,他猜测之前在这的人没走多远或还藏身于屋内。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他不动声色。
姜蔚渐渐适应了黑暗,听着屋里一直没动静,不禁从佛像后露出脑袋,准备一探究竟。
哪成想,脖子突然被人掐住,只听那人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何人?半夜三更为何在此?”
变故来得太突然,姜蔚还没有看清来人模样,在这样的挟制下,上半身也无法动弹,脖子又受压迫,只能通过嗓子眼发出声音:“我是赶路的,夜晚在破庙里休息一下,明早接着赶路。”
那人半信半疑,姜蔚等了一会,看他还没有放手的动作,接着说道:“大哥,我真是一个行路人。”
男人犹豫了一会,大概觉得姜蔚没有反抗,手无缚鸡之力,才渐渐松开了手。
“咳咳······”姜蔚舒缓一下自己的嗓子,又用手揉了揉脖子。根据男子刚刚的力道,不用看也知道,脖子上肯定有红痕。
“嘘。”男人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姜蔚噤声,姜蔚只好忍下咳嗽。
男人没有进一步动作,姜蔚就趁着门外洒进来的月光开始打量他。
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大概还没到弱冠之年,脸庞整体长得很好看,棱角分明。一弯细长眉恰到好处的挂在丹凤眼上方,鼻子高直,嘴角上扬,水润的红唇好像涂抹了胭脂一样。
不过,他的双眼好像无神。难道是眼睛有问题,姜蔚有所怀疑,便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一番,果见他的眼神无光,瞳孔也没有任何变动。
是个瞎子吗?姜蔚心里想,可惜了一副好皮囊,虽然如此,但他的身手还是很矫健。
“你的眼睛?”姜蔚试探问道。
“无妨,不过受了点小伤。”男人不以为意到。
原来只是受了伤,看他如此轻描淡写,姜蔚也不好再问。而且两人并不熟悉,他又有功夫在身,眼盲心不盲,姜蔚觉得此时自己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不然也打不过。
两人相对无话,就这样站了一会,男人突然问道:“你有清水吗?”
姜蔚点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她从包袱里拿出水壶,把水壶拧开后递到他的手里,说道:“这水壶里还有点水。”
男人拿过水壶,放在鼻端闻了闻,向姜蔚道谢。
看来怕我下毒,姜蔚想道。
然后姜蔚看到,这个男人从自己衣服的内衬里撕下一块布,将其叠成长条状,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