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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什么时候说要和他结婚了?
简鸽对上向林深满含笑意的双眸,以及那无法忽视的炙热的目光,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惹得血液不停上涌,脸颊霎时透出一片红晕来。
“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讨论问题。”她轻拍了一下向林深的胳膊,偏过头看向别处,“你在胡说什么啊?”
向林深抓住简鸽的手,放到唇边小心地落下一个吻:“我也很认真。”
这人!怎么和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
那会儿看似高冷不好说话,实际又傻又憨……现在嘛,变得聪明又会说话,反倒让她不好接话了。
简鸽耳朵也红了起来,故意岔开话题说:“我买的火车票是七点四十出发,再不走就赶不上了。”结婚的话题这会儿并不适合继续下去,虽然她很开心向林深这么说。
“嗯。”向林深见简鸽故意逃避这个话题,心里不由控制地生出一种无力以及失落感,这种感觉就好像那样东西明明在他眼前,他以为只要伸手就能抓住,可是伸手之后却发现他什么也抓不住。
向林深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有这种无力感是在初二那一年。
那一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住进医院后反复高烧引起重度肺炎,陷入昏迷,呼吸无法自主,很快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院当晚就下发了病危通知书让他父母签字,除非能在两天内等到合适的肺源,不然哪怕是最厉害的医生也没有办法救他。
幸好,他足够的幸运。
在重症监护室的那段日子,大部分时间他都处于昏迷状态。
转入普通病房醒来之后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的他和其他人一样,一样的健康,可以肆意奔跑呼吸,享受大汗淋漓的畅快,可以不用害怕季节的更替,可以不用担心小小的感冒就会造成肺部感染,可以不用再看到他们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同情和惋惜……
定时服用的抗排异药物,定期的身体检查,频繁的关心和问候,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
“虽然你的身体里面放入了一个健康的人的器官,你成功活下来了,但哪怕这样,你依旧不是一个健康的人,你需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一个病人。”
这种无力感,他以为会从那一天开始永远伴随他,直到遇到简鸽。
起初知道他生病的事,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眼中有极力压制住不想表现出来的同情和惋惜,但那种情绪很快便消失不见,快到他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沉默间,他以为她会和他们一样,安慰他——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像他这二十几年来不停,不停听到的话一样,可打破沉默的话并不是这个。
他很意外也很欣喜。
后来,她知道了所有的事实和真相,他懦弱、胆小,想要勇敢上前却因为害怕而退缩,有太多太多的理由阻挡着他,可是她说——
“向林深,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勇敢,但是,也没有我自己以为的那么胆小,我不是胆小鬼!我喜欢你。”
这一次,依旧是她勇敢朝他走来。
她比他勇敢很多很多。
他冷静下来,心里面的那些小情绪逐渐平复。
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到达火车站的时间已经接近七点,虽然公司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但简鸽和向林深还是在开上城市高架后不可避免得遇上了晚高峰,龟速前进,比平时多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继续浪费,简鸽解开安全带说了句“我先走了”便准备推门下车。
向林深来不及思索,下意识拉住简鸽的手,等人回头看他时说:“我后天来接你。”
后天?简鸽“欸”了声,笑着说:“我15号回来,不是后天,后天是14号。”
“嗯。”向林深一瞬不瞬地看着简鸽,“那就15号,我来接你。”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很认真。
简鸽这才发觉向林深情绪有些不对,联想起上车之前他们讨论的话题,还有在车上的一系列表现……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似乎已经持续很久了,可她一心想着回去怎么应对她爸妈,并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
她跨过大半个身子抱住向林深:“就两天,我很快就回来了。”从认识到在一起,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分开超过一天。
向林深用力抱住简鸽,脑袋埋在她的颈窝用力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嗯,我知道。”
“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简鸽轻抚着向林深的后脑勺,“我想你了也给你发消息。”
“嗯。”
“但是我可能不会及时回消息。”简鸽给向林深打预防针。
“嗯。”
“我妈肯定会盯着我玩手机。”
“嗯。”
“语音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