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岑乘星转头，双眉紧皱死死盯着关故湿润的眼角。

她声音冷了下来，“你是谁？你不是关故。”

关故听到后有些惊讶抬头，眼里的泪光转瞬即逝，反而充斥着一种极为冷静的情绪。岑乘星察觉气氛一下子危险起来。

此刻车停在路边，林松睡在驾驶位置上，和这里有些距离，更别说隔着一层玻璃，早就睡得跟猪一样。岑乘星慢慢挺直脊背，怕自己做出过激反应打草惊蛇。

她想到了关故的病，这难道是他正在发病时候吗？确实和平时的关故不一样，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没必要害怕我，我的确是关故。”

他表情逐渐柔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如同火舌慢慢舔舐柴火，爬过岑乘星的每一寸肌肤。

这让岑乘星升起了一点反骨情绪，“你不是关故。”

“我是关故。”他说得笃定。

岑乘星并不认同，她用余光观察四周有没有趁手的兵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但看见关故撩起袖子露出他起伏肌肉的时候，岑乘星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试图稳定面前这个神秘的“关故”。

“好吧。你是关故。”她破罐子破摔承认。

面前的男人却不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他半阖眼皮，然后慢慢长叹一口气，想要伸手握住岑乘星紧握的拳头，在她避开的时候有从善如流收了回去。

“我承认我......不算你认识的那个关故，但我的确是关故，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害怕我。”他往后挪了挪，身子紧紧靠在车窗上。

他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岑乘星于是松了力气，身子软软倒在椅背上。她疑惑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算是一种大众耳熟能详的精神疾病，岑乘星也多多少少在课本上了解过这些内容。一般副人格虽然和主人格拥有着同一具身体，但两个人格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一般副人格不会使用主人格的身份，除非副人格想要取代主人格。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你也叫关故？”岑乘星确定他不会伤害自己之后莫名对面前的人有了好奇心。

男人似乎想要点头，但犹豫了几分还是没说话，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笑看着岑乘星，“你可以叫我乐山。”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乐山。”

岑乘星没有听过这句话，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乐山又一次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岑乘星忍着想要挣脱的心情任由他在手上缓缓写下那两个字。

岑乘星：“乐......山？”

乐山很满意她喊自己的名字，明明和关故是同样的脸，岑乘星却总觉得他和关故截然不同，她十分良好地接受了关故这个副人格的友好。

只不过有些挡不住对方略显火热的目光。

岑乘星试图找个话题，“关故知道你的存在？”

乐山将自己的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一动不动盯着岑乘星，“知道啊，他恨不得我快点死了呢。”

岑乘星小声说：“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要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不想待在那没有尽头的夜里。”

乐山说得模棱两可，岑乘星有些意识到这两个人格之间敌对的关系。她忽然想起面前的人不是她熟悉的关故，任何放松都足以致命，这是她在炽曜星逃亡到蓝星路上得出的结论。

岑乘星不经意地踢了踢脚边的箱子，刺啦的声音在沉寂黑夜中显得很是突兀，吵醒了驾驶位置上的林松。他揉了揉眼睛，扒着座椅拉开玻璃窗看向后面，“怎么了少将？”

岑乘星眼睛发亮，试图让林松注意到关故的不同。

但身旁的男人却突然紧紧将她的手按在座椅上，“没事，什么时候出发？”岑乘星的手腕几乎要被折到手臂上，这滋味十分不好受。岑乘星紧张得不敢露出一丝端倪。

林松看了看芯片，“少将，还早呢？是要现在出发吗？”

“不用了，再睡一会。”

长时间高度精神紧绷驾驶车辆，林松的崩溃值快到了临界点，听到还能继续睡，于是很快坐了回去。

身旁浅浅的呼吸声让岑乘星舌头打结一样发不出声音，而乐山这才松开威胁的力气，岑乘星看着手腕上的那一圈红色咽了咽口水。

乐山平静地说，正如他刚刚面不改色完成了一场绝佳的伪装。

“我不会害你的。”

岑乘星无法相信他说得话，现在只盼着关故赶紧回来。

乐山忽然站起身，俯下半个身子将岑乘星笼罩在自己的范围里。他将两人的距离把控得极为微妙，远了岑乘星视线里就不会装满他整个人，近了两人的身体会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身处这种位置，岑乘星迫不得已盯着面前人的双眸。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