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啊？”韩曜有点傻眼。这是什么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为什么她看起来很不高兴？

“你怎么了？”韩曜摇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苏晴鹤闭着眼不说话。

韩曜逐渐兴奋起来，只觉得两只手无处安放，两只眼怎么看她都不够，坐下起身、坐下又起身看她。

“睡觉。”苏晴鹤听着身后的动静，也有些想笑。

她真的好期盼与他永结同心，此生不离。

如果韩曜能一直如现在这般喜欢她就好了。

这样的韩曜，她不忍他不能得偿所愿，她能放心大胆地爱他。

可能是白天事情太多累着了，也可能是睡前思虑过重的缘故，半夜里苏晴鹤便梦魇了。

苏晴鹤梦到当初，她不在意他说的“三十结婚”，执拗地、一往无前地向他表白了。

在韩曜骑电车载着她走过一段阴暗的甬道时，她突然问他：“你觉得我们做情侣怎么样？”

韩曜喊道：“你说啥？”

苏晴鹤羞恼地抓紧了电车后面的挡板，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韩曜又念了一遍她的话。

驶出甬道时，苏晴鹤听韩曜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咱俩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要是能做情侣咱早就是了。你不一直是我哥们吗？”

苏晴鹤还努力挣扎：“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情侣？”

“当然不行。我现在压根不想谈恋爱。”韩曜说。

“可是一般这样说的人不出一个月就会谈恋爱。”苏晴鹤只要一想到他会和别人在一起就心如刀绞。

“不，绝对不可能，我根本不想整这麻烦事。”

“你是不想谈恋爱，还是不想和我谈恋爱？”

“我就是根本不想谈，谁来都不好使。”

苏晴鹤实在劝服不了他，问：“多一个人关心你不好吗？你只是怕麻烦吗？你到底怕什么麻烦？这些都是可以协商解决的。我们之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用你多做什么！”

“哈，这种事还协商？怎么可能。”韩曜笑得更大声了，“不，我是不会谈恋爱的。”

苏晴鹤没有不依不饶，但是去韩曜办公室的次数更多了。韩曜倒是依旧对苏晴鹤笑脸相迎，但是私底下WeChat一句不回，电话也不接，叫他帮忙他会来帮忙，但是不会再主动关心她，也不会和她聊自己的近况。

苏晴鹤离职当天很多同事送上祝福和礼物，她问韩曜索要离职礼物，想留下以作念想。韩曜嘴上答应着说下午吧。但是直到她下午离职了再也不来了，韩曜也没有给她。

而苏晴鹤考完研回来入职以后才发现，她考研时做过无数次的噩梦成真了，韩曜和张颖相亲成功了。他们两人小时候是一个大院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人很快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而就在苏晴鹤在这家单位实习的时候，他们发了结婚请帖，电子请帖上韩曜和张颖的婚纱照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眼。同事们都避着苏晴鹤商量，那天要不要去喝喜酒、该随多少份子钱。

苏晴鹤梦中的画面此时突然凌乱起来，一会儿是张颖咬牙切齿地骂她，说她才是后来者，不要脸地插足两人的感情；一会儿是蒋南涛那天在饭桌上摸着蝴蝶时隐忍的表情，问她当年为什么不去九宫和他幽会，问她愿不愿意抛下一切、和他远走高飞；还有韩母一直拉住韩曜不让他过来，说她：“你自己不会动弹吗？怎么什么活都让阳阳干！”

韩曜内双上挑的眼越发冷冽，眼白比眼黑多了不少，冷冷地盯住她说：“我不想和你谈恋爱。”

“不，不是这样的。”苏晴鹤摇头。

“我们分手吧。”之前的韩曜消散了，又出现了一个韩曜，手里还拿着纱布和棉棒，阴沉沉地对苏晴鹤道：“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这事没得商量。”

还有张颖一把将她推倒在楼梯上的画面，韩曜在一旁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苏晴鹤惊叫着滚下楼梯，所有围观的人却要么嘲讽讥笑、要么冷眼旁观。

“不——！”苏晴鹤大喊一声，终于挣脱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