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苏晴鹤的房间是主卧,带一个很小的卫生间。韩曜把昨天的那条裙子放进盆里,去卫生间接水泡上洗衣液。藏蓝的连衣裙上满是泥渍和血痕,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
不过在洗衣服之前,还有件事要解决。韩曜蹑手蹑脚走到苏晴鹤床前,想把她手机拿走。
苏晴鹤睁开眼睛,清明的眼中哪有睡意。
韩曜颇有些被抓包的恼羞成怒:“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摔着!我上初中以后就没这样摔了!”
“说什么大话呢,你前年夏天不也伤着膝盖了。”苏晴鹤记得清清楚楚,马上举例反驳。
韩曜被噎得一顿,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是。
那年夏天韩曜也是骑着自家小电驴下班回家,想抄个回家的近路,在楼前拐弯的时候拐得过于急了,膝盖蹭到花坛边上,生生地磨掉一层皮肉。
本来创面不大,韩曜只需要这么晾着伤口就好,也不用包扎。
赶巧了那段时间公司严查着装,不让男的穿大裤衩上班。韩曜只能传凉爽透气且宽松肥大的长裤。
韩曜每次到办公室后都要把裤脚挽到膝盖以上,避免坐下以后衣料刮蹭伤口。
以韩曜那纵向一米八、横向一米八的身材,真是难为了那条裤子。
韩曜本来想就这么自然痊愈,是苏晴鹤专门给他买了碘伏棉棒,一天八回地往他办公室跑,执着地要给他抹药。碘伏上得多了的确好得快,但也容易留疤,韩曜腿上那个伤疤到现在还是黑乎乎的。
但是今天苏晴鹤这个手机,韩曜是必须要收走的。
万一蒋南涛看到了苏晴鹤的朋友圈,给苏晴鹤打电话怎么办?苏晴鹤和薛菁菁一样,这遇事发朋友圈的毛病都得改。
有啥事和他说不就好了。
万一苏晴鹤被蒋南涛三言两句关心又勾走了魂怎么办?
那就是个男绿茶,不得不防。
韩曜手疾眼快把手机往兜里一踹,凶巴巴地道:“快睡觉!昨晚上在医院折腾一宿,你不困啊!”
苏晴鹤睡觉怕吵,韩曜就去卧室外的卫生间洗衣服。
韩曜没等来蒋南涛的电话,倒是等来了苏晴旭的电话。苏晴鹤说过,他的名字和她弟弟的很像。
甫一接通,韩曜才刚“喂”了一声,苏晴旭那变声期之后就没变回来的公鸭嗓就一迭声地传了过来:“妈说你骑电车摔着了?你摔着哪了?咋摔着了?是出车祸了吗?你咋这么能?”
意识到刚才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苏晴旭立马就急了:“我姐呢?你谁?我姐为什么不接电话?她伤得重吗?”
“苏晴鹤在睡觉。”韩曜觉得没必要叫醒她,他跟苏晴旭说也一样,“就是皮肉伤,都没缝针,不严重。”
苏晴旭已经猜到了电话另一头是谁:“是韩曜哥吧?又麻烦你了。”
这小子知道他?韩曜心下一动,不知道苏晴鹤是怎么跟家里人提他的。
“不麻烦。”韩曜回忆了下苏晴鹤跟他提过的苏晴旭的近况,“是不是快考试了?好好学习,不用担心你姐姐。”
“月底考试。”苏晴旭应着,“等我放假回去了请韩曜哥吃饭。”
“哈哈。”韩曜被逗笑了,“要请也是你姐请我,你的钱留着自己多吃点吧。放假后多来市里找你姐玩,找我玩也行。”
我家里可不让我找你。苏晴旭咧嘴。
韩曜挂了电话以后,有些失落。
因为他突然发现,苏晴鹤不是孤家寡人。
虽然苏晴鹤总是怨妇似的说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但她有家人,有至交好友,有关心她的同事。
苏晴鹤好像没有那么需要他。
韩曜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思有些阴暗,但是看着酣睡中的苏晴鹤,他还是希望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最好做她可以攀援的唯一的青木。
下午趁着工作日人少,韩曜带着苏晴鹤去诊所打消炎针。韩曜中午回家去开的车,换了身衣服,韩父韩母见到他十分惊讶,他解释了几句苏晴鹤的伤。
“要不你把小鹤带到家里来照看吧?”韩母说,“你要两头跑吗?你还上班吗?”
韩曜有些为难,他也想带苏晴鹤回家。
苏晴鹤的房东轻易都不让男的进,还是和房东解释了腿伤才勉强同意的。但是苏晴鹤不一定愿意住进他家里来呀。
要不把话挑明,然后把她拉到家里来照顾?
韩曜琢磨着要怎么跟苏晴鹤表白。
不过在表白之前可以先试探一波。
晚上之后,韩曜就表示自己想要留下来:“你想象一下,万一睡觉不老实碰到了伤口怎么办?这是受伤的第一天,万一你发起烧来怎么办?不行,我不放心。我睡你地毯上,半夜你有事喊一声就行。”
苏晴鹤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坚决不同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