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中学
陈月垂眸,手很快速地把花捡起来,晴鱼买的花朵饱满好看,一株也有些小重,哗啦啦落七八颗颗,陈月抱着拿起来也有些吃力。
粉白的稚气小脸,咬着嘴巴,使劲地放到茶几桌上。
斜刺里伸出一双手,帮助他,承担了大多重量。陈月拿完小脸通红,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既是干活累的也有一些不知该怎么办的虚汗,他的脸因为太过艳丽,眼尾上挑,小脸小身,很多香客都以为他是女童。
打香给的钱也很多,寺庙里养他已经很难,所以为了一些他自己的小算盘,他也不会太刻意地说出自己的性别。除非,遇到一些很奇怪的香客,眼中目光闪烁,带着不怀好意的绿光看着他,用有的没的借口摸他的手和身体,他就会跑得很远,念静心咒给这种香客听,或者找师兄师姐来接待。
书中说,女孩子是水做的,透亮温柔,而男子则是泥与土,带着低贱和卑微。
陈越手捏着裤子,他现在是跪坐着的,裤子上都是折痕,还带了一小片湿意,他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浸透夏日薄薄的裤子。
“你妈妈真的很厉害呢。”
晴鱼从桌上挑起向日葵,又开始修剪,花艺创作想法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已经被吓没了,算了,做一个简单的水瓶花算了。
“那寺庙里的那碗面是你做的吗?”晴鱼很好奇地问。
陈月点点头,他已经不太敢说话,怕说多错多,倒不是很留恋晴鱼这里的好生活,和看起来很富贵的样子,而是他对晴鱼有莫名其妙的好感,他不想让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脸上露出很难过或者悲伤的表情。
“是我做的。寺里的大和尚叔叔偶尔忙不过去我就去帮工。”
“这么厉害呀!陈月你真的很棒诶!”晴鱼没想到,嘴巴长大,有被惊讶到,转瞬又笑着夸赞。
“那,接下来午餐就交给我吧!”晴鱼干劲满满地说,脸上带着得意神色地说,“我做饭也是很不错的!”
陈月点点头,等待晴鱼的大作。
中午,晴鱼端了两碗米饭,土豆片炒肉,番茄鸡蛋,糖醋排骨。
吃了半碗,陈月抬起头说:“谢谢您。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辛苦您了。”
然后站起身,熟练地收起碗筷,端到厨房清洗了。
糟,厨艺大比拼,第一局,晴鱼输。
八月份的时候,晴鱼带着陈月买了很多东西,虽然陈月总是说不要和谢谢,但是晴鱼只会听见好的。
买了很多她喜欢的衣服,陈月长得俊,岁数小,怎么打扮都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现在社会发展快,对这种似男似女的玉人也很宽容,最重要的是,晴鱼管他们想什么,反正她自己开心就好。
每个礼拜五陈月都要回到寺庙做回善,就是回去帮主持干点杂杂活,偶尔接到一些寺庙活动会和晴鱼请假,晴鱼也很大方地允许。
虽然说是晴鱼收养的孩子,按照身份应该叫晴鱼“妈妈”,但是她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提称呼。
晴鱼现在二十八岁,曼妙年华,眼睫眨动风情万种,轻熟女人的韵味在她身上淋漓尽致。
陈月十四岁,孩童的稚气还未散,又在寺庙修养过,带着股不问世事的天真和稳重,身量抽高,如风中的青竹,挺拔清脆。
黑瞳黑深,倒映着这个美丽又安静的世界。
他总是喜欢念心经,那些生僻的字眼在他嘴巴里像涓涓河流轻柔地流动,听他念经是一种享受,晴鱼是这样想的,倒真像是传说中的取得真经的金蝉子。
脱俗又入世,我自在红尘,观自在。
主持偶尔会问陈月晴鱼施主怎么样,陈越总是回答“她对我很好。”
给了他名字,给了他一个身份,带着他走出寺庙,不会担心会被人抛弃,也不用担心离开寺庙去哪里的流离失所,他觉得已经很好了,人要学会知足。
直到听到晚日餐桌上,晴鱼喝完粥,她最近天热,胃口淡,会喝很多冰饮料,晚上就喝一点软粥。
餐桌天花板上安的是花瓣灯,摁开像百合花一样盛开,散漫地垂下,特别唯美。
“陈月,你十四岁该读书了。”晴鱼神色淡淡,天热,穿着无袖背心,长发全部拢起来扎了个丸子头。
陈月端着碗,突然间沉默了。
晴鱼也不在意,要是陈月太热情她倒也不知道怎么养。
“有心仪的学校吗?还是我去跑个新学校?”
她离开杭州快十年了,岁月如梭,记忆中的学校也很模糊一片,内陆更新换代,以前那些名校现在也都搬迁换址。
陈月会念经会写字应该是读过书的,要是没有跑所新学校也不算很费事,顶多砸钱而已。
“有,我读慈溪中学。”陈月吐出了几个字。
慈溪中学,位于杭州绣楼区那片,树木葱郁,属于郊外中学,环境倒是优美,空气挺新鲜的,晴鱼走